单于已风烛残年,这个年轻时候靠弑父登上单于宝座曾经草原雄主,如今也逃脱不过岁月洗礼,变得老态龙钟,尤其上谷战失利消息传来之后,单于精神状态,更是蹶不振。
前来参加大会二十四部王主,已经数日未见他露面,暗地都在猜疑不停。
但是即便如此,此刻,单于投向魏俨目光中,依旧带着无比摄人威势。
“乌维领大军南下那些日里,你去何处?”
单于冷冷问道。
他几个近卫要跟从,被王帐来人阻止。
“主人!”近卫看向他。
魏俨道:“你们留下,不必跟从。”
兰云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连声呼唤,魏俨却头也不回,在列王帐卫士持送之下,朝远处那顶犹如山包巨大王帐快步而去。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漆黑夜色里。
忽,bao怒,重重地掼开兰云,面前桌案也被他脚踹翻,金杯银盏,稀里哗啦跌落于地。
他力道之大,竟致兰云手腕骨折。
兰云面色惨白,跌到帐包角落里,咬牙慢慢地爬起来,含泪颤声道:“你便是杀,也要说!你早不是汉人魏俨!你是匈奴人呼屠昆!呼屠昆名字,如今在王庭里,声望与日俱增。求你,从今往后,和你过去刀两断,好好地做匈奴人……”
魏俨忽从腰间抽出柄缠金匕首,疾步上前,弯腰把攥起兰云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个字,便杀你!”
兰云怔怔望着他双目通红神色狰狞样子,凄然笑:“从前在你身边数年,如今想来,才是快活时光。你要杀,动手便是。这条命,当年本就是你留下。”
魏俨注视着座上单于,朝他慢慢地下跪:“便在上谷。”
单于眸中精光,bao现,抓住宝座座圈那只手掌猛地收,声森森然:“乌维称是你向汉人通风报信,这才令他南下受挫
兰云无力地跪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道:“……他疯……他是不想活吗……”
她被自己脑海里跳出这个念头给吓到,似针刺下,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推开追上来侍女,翻身上马背,飞快而去。
……
王帐中央,个巨大火塘,火焰熊熊,照出四壁金碧辉煌。
深夜单于还没歇,坐于张镶嵌宝石铺白色虎皮黄金椅中,双目微眯,盯着魏俨。
她闭上眼睛。
魏俨死死地盯着她,喘息剧烈,眼皮不住地跳动。
忽然帐外起迅疾脚步声,个近侍声音传入:“主人,王帐来人,单于传主人速去!”
兰云猛地睁开眼睛:“莫去!乌维死于你手消息虽暂被拦截,但单于如此深夜忽然传你,必是要置你于不利!哥哥、呼衍部还有丘林氏,都是支持你父王!没有人愿意无休止地和汉人打仗!你快去,和他们商议……”
魏俨直起身,方才,bao怒神色渐渐地恢复,推开兰云,转身便撩开帐门,弯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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