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增道:“非丞相不可称帝,而是时机未到!汉室虽微,然并无,bao虐,丞相本已位极人臣,突取而代之,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不得人心。这便罢,所担忧,乃是北方魏劭。魏劭日不除,丞相隐忧便在。知丞相亦心要伐魏劭。可发布檄文,安他个不轨罪名,便师出有名,再以汉帝之名召诸侯共伐之,岂不更好?丞相若以汉帝之名出师,那魏劭应战,便是公然谋反,战未开,先失局。丞相若称帝而起兵,岂不正给魏劭勤王之名,公然得以挑拨天下,共同对抗丞相?”
幸逊不悦道:“汝何出此言,扫之兴?所谓无德让有德。汉帝乃自愧无德,当不起尊位方禅于,何以不得取?有天下兵马五十万,猛将数十人,投鞭可断水,岂惧魏劭小儿?前月洛阳东郊又有天降祥瑞,预谶天下新主,正合之名。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竺增道:“非妄言。前月东郊所谓天降祥瑞,实是可疑。苏氏居心叵测,丞相千万勿受妇人蛊惑,否则恐怕悔之晚矣!”
幸逊半生枭雄,对这些祥瑞托梦之说,自然不可能深信不疑。只是他心称帝,之前苦于没有合适机会,犹豫摇摆之间,恰好苏娥皇托梦之说,投其所想,如给渴睡之人递过来枕,原本五分半信半疑也就变成七八分。
听竺增之言,大怒:“汝大胆!居心何在?若非看在你随多年,略有功劳,必严惩!意已决,再有多言者,斩!”
洛阳。
十月初七,丙申年辛丑月乙未日,大典星官奏称是为黄道吉日,诸事大顺。
乙未日前夜,莲花台里灯火通明。幸逊召投效于他朝臣彻夜议事。
幸逊高坐于台,俾睨四座,顾盼得意。座下群僚捧檄待命,人人喜笑盈腮,翘首等着消息。
俄而,卫尉卿高准疾步入内,跪献面黄帛。
此话出,他座下僚臣无不变色,纷纷看向竺增,大有埋怨之色。
竺增乞罪退下,心灰意冷。
思忖幸逊,早已经不是从前刚入洛阳那般大用英才。如今狂妄自大,身边只用谀佞之辈,所信之冯异、臧常、冯招、丁屈,无不是小人。迫不及待逼迫幼帝退位,取而代之,与魏劭战,迫在眉睫。审时度势,恐怕败局已定。
竺增回府,心内忧烦。天明之时,得到密报,说幸逊听苏女之劝,着人要来捉拿他
展开,乃幼帝刘通禅位诏书。称自愧德薄位尊,愿效仿古时先贤,禅让帝位于幸逊,特诏告天下,盖玉玺大印。
高准又报,明日吉时,待百官升堂,丞相入千秋殿,幼帝将亲扶丞相登上宝座,宣读禅位诏书。
此话出,莲花台里欢声四起。群僚纷纷下跪,以九五之礼表贺。
幸逊得意洋洋,欣然纳受。片歌功颂德声里,看到议郎竺增立着不动,似面带犹疑。
竺增是幸逊旧日谋臣,路拥他,出谋划策,从河南入洛阳,颇有资历。此刻人人庆贺,独他不跪,幸逊心生不快,便出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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