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偲硬着头皮,低声道:“末将当时也不在,并未亲眼见到。只是听林副将言,那陈瑞身中十数箭,被射在地上后,女君从房里出来,到他近前,大约是想问他话,见他业已气绝,女君慈济,便叫林副将掘坑将他埋留个全尸。不想就在这时,陈瑞竟又活转回来,旁人时不备,竟被他扑过来捉咬住女君脚,说句话,这才死绝……”
“说什?”
贾偲勇气不足,时不敢说出口。
“说什?!”
冷不防听到君侯咆哮似恶狠狠声,贾偲额头热汗滚落下来:“听林副将言,似乎是说……女君美……那厮便是死在她……身下……也是……心甘情愿……”
”他声音听起来像块石头,硬邦邦。
贾偲不住地叩头:“君侯吩咐,以护卫女君为第要务!全是末将失职!请君侯责罚!”
魏劭深深呼吸口气,声音更冷:“那晚上详细经过如何,你给如实道来!个字也不许遗漏!”
贾偲是林虎贲顶头上司。那日起先继续往前误追陈瑞,次日见状不对,醒悟过来折返,知道出事,等事情过去后,自然向林虎贲详细盘问过当时详情。因涉及女君私密,当中细节,那日对着公孙羊自然不便启齿。如今被君侯这样发问,哪里敢再隐瞒,五十地从头道起来。
公孙羊对那晚所知,本就只是个大概。经由他口传到魏劭面前,更是简单。
贾偲终于结结巴啊酢貊这句他自听后,便就没法忘记既羞耻又无比冒犯句话,自己心也是砰砰跳,阵面红耳热,低下头,根本就不敢再看君侯表情。
魏劭身影僵立片刻,忽然猛地拔剑出鞘,贾偲只觉道凌厉剑风扑面,耳畔响起几乎要刺痛耳声宝剑劈入异物尖锐响声,刹那间火星四溅,那只立在二门侧用以镇内宅石头祥兽头,竟被他手中宝剑,硬生生地从中劈斩而断,“砰”砸落在地,骨碌碌地滚出去七八步远
魏劭就只知道陈瑞通过后院池里水道半夜潜入内院,意欲劫走小乔,后被阻拦,当场射死。其余细节,概不知。
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更不放心,日以继夜地赶回来。此刻,等他渐渐听明白,竟是陈瑞半夜闯入小乔寝室之内,小乔拖延他些时刻,故意惊起旁边耳房里春娘,继而被陈瑞强行挟走之时,奋力将他拒在门外,当时值夜守卫才涌进来射杀陈瑞这番经过,手心里涔涔全是冷汗,惊怒简直难以言表。
贾偲讲述完,心里迟疑下,犹豫该不该讲那最后幕。抬眼,撞到君侯盯着自己两道阴仄仄目光,便打个颤。心道此刻便是不说隐瞒下去,旁人却未必不说。旁人便是不说,女君自己必定也会告诉君侯当时遭遇……
想起他片刻前那句“个字也不许遗漏”话,贾偲再不敢做别念,心横,又道:“最后还出点意外……”
魏劭身影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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