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如常那样早起,梳洗完毕,钟媪进来,说男君在外侯见。
这时辰还早,徐夫人略感意外,叫他进来。魏劭入内,向徐夫人跪见后坐。徐夫人见他双目微微泛着血丝,似乎昨夜没有睡好,便问声。
魏劭道:“孙儿昨夜遇到件事,难以决断,等到天明,便来祖母这里,想听祖母训示。”说完呈上公孙羊信,复述昨夜与众人议事经过。
徐夫人看完信,抬头看向魏劭:“你意如何,兖州救或不救?”
魏劭道:“兖州之急,非魏家之急。轻重缓急,孙儿以为应当以北方为重。”
魏劭当夜没再回房,径直与魏梁出门到衙署,连夜召李崇、李典、张俭等大将以及主簿卫权等人议事。
李崇李典都主张弃兖州,战石邑。
李崇道:“除去五万常驻兵马驻防匈奴,主公如今可调用兵力,全数约为十五万,正与陈翔兵力相当。若兵分两路,既战石邑,又保兖州,恐怕两头不能相顾。”
李典道:“兖州本就非之地,更不能与同心,形同鸡肋,两头既然难顾,弃之为上。”
主簿卫权也道:“以之愚见,主公应当以全数兵马速发石邑,力保石邑不失,再与陈翔决大战,挟去年博陵、石邑两战余威鼓作气进兵晋阳,铲平陈翔基业,北方统大业可成。北方统之后,主公再复夺兖州,继而南下也是不迟。主公虽娶乔女,但所图是兖州之地,并非乔家之人。乔越懦弱,人尽皆知,乔平无势,做不得主,如今借这机会,正好可以叫乔家与薛泰先行对战,两败俱伤。无论最后双方哪家赢,必定各损元气。若乔家侥幸守住兖州,自然无事。乔家守不住,兖州即便落入薛泰手中,以薛泰之横征,bao敛、不得民心,料他也不能扎根久占。待主公统北方,到时乔家若还有人在,主公以襄扶乔家之名出兵,乔家若无人,主公便以复仇之名出兵,到时何愁兖州上下军民不感激,主公大事不能成?”
徐夫人道:“既如此,你何以还来寻?”
魏劭迟疑片刻,忽然抬眼,对上徐夫人独目:“孙儿不敢相瞒。要救兖州,也不是没有对策。只是孙儿心里犹疑拿不定,以乔家当年之不义,是否值大费周章去救?”
说这话时候,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丝隐忍恶恨之色。
徐夫人独目目光微闪:“两家既有姻亲,便视同为盟。你强他弱,如今他遇危难求助于你,你若不救,便是
番话说魏梁张俭等人纷纷点头。
魏劭按剑跽坐,身影凝重,侧旁案头烛火映照着他面孔,令他眸光半明半暗,有些看不出他此刻所想。
魏梁等人议完,静待片刻。魏劭终于缓缓道:“诸位所言,已知悉。你们先行各自散去,明日听号令。”
魏梁李崇李典等散去后,魏劭独自留在衙署议事堂中,烛火通亮至天明。
东方微起拂晓,魏劭走出衙署,骑马回到魏府,并未回西屋,径直来到北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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