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独目望着前方,淡淡地道:“这就看乔女自己。倘若连这点事都过不去,日后如何能与仲麟匹耦伉俪至白头?”
钟媪沉默片刻,点头称是。
顿下拐杖,力道之大,竟然将她脚前那块青砖顿出道裂纹。又听她厉声道:“准你抬头吗?”
朱氏个哆嗦,抬起眼睛,见徐夫人满脸怒容,俯视自己那只眼睛里,射过来光芒犹如刀般凌厉。
她嫁入魏家二三十年,心里虽然直怨怪徐夫人对自己冷淡,但像此刻这样厉色,却是从未有过。心噗噗地跳,勉强定住心神,壮着胆子道:“不知媳妇做错什,竟然惹婆母如此生气,求婆母明示,也好让媳妇改过……”
徐夫人啐她口:“昨晚你给孙儿下哪里来下九流恶药?为把你那个好外甥女塞进孙儿房里,你安敢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你道那是催情!倘若有居心叵测之人将交给你变成□□,你这蠢妇,莫非也要投给你儿子不成?郑姝是你外甥女,孙儿便不是你自己肚里爬出亲儿子?”
朱氏面色顿时苍白,额头密密地沁出汗,心知事情已经被徐夫人知晓,不敢再辩解半分,以额触地,泣道:“媳妇时糊涂,犯大错!侥幸未铸恶果。求婆母施惩,往后再不敢!”
徐夫人显见怒极,厉声呵斥完刚才那段话,喘息个不停,片刻后才服下来,冷冷道:“你平日和巫祝交通频频,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你竟敢对自己亲儿子下这样手,可见心思已经邪歪到不知何处!你是孙儿生母,也不好对你如何,免得落孙儿面。也罢,既然你自己央施惩,你便去祖宗祠房自己面壁去吧!何时想清楚明白,你再回来!”
徐夫人说完,再不看朱氏眼,转身便走。到门外,身子微微晃晃,候着钟媪急忙接扶住她。
徐夫人闭目,定定神。见钟媪望着自己,神色里有些忧虑,朝她摇摇头,道声“无妨”。钟媪便搀她路出来往北屋回去。
“老夫人,早上男君来时,在老夫人面前半点未提昨夜之事,可见男君不想让老夫人知道夫人所为。老夫人这样惩戒夫人,男君性烈,若知老夫人召过女君,倘若迁怒……”
她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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