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魏劭神色再缓,只是目光依旧沉沉。
“你说,当真?”
小乔复慢慢抬起眼睛,和他对望。
“知你心里恶,娶更非出自你本意,大约你也从没想过真以妻子来待。但却不同。出母家,踏入夫家之门,便没想过还有回头之路。成为你妻,自当克己奉礼。只是有些事,实在非弱女子能以己力手扭转。此次路上意外,诚非愿,却又能如何?刘世子之举,虽也不该,却应出于不忘旧事,对也依旧以礼相待,待辗转落入陈瑞那厮手中,便如豺狼在侧,为免遭玷辱,能做,也不过是战战兢兢勉强自保,拖延时算时罢……”
她停下,语调转为低沉哀婉。
掳之事,便立刻告诉你实情。只你当时没有提及半句,开口便叫好生养伤,暂时不必急于北上,说完你就匆匆走,何来机会开口?当时情景,你应留有印象。”
魏劭哼声,“回来信都呢?至今你为何也半句不提?”
“夫君,随你回到信都这些天里,终日就在这射阳居内,半步也不曾出去。你却忙忙碌碌,回来后与你直未曾碰面过。就是此刻,才第回得以见到你面。也知道你不待见,纵然有心,又何来机会和胆气去找你主动提这种事?”
魏劭神色微微滞。
小乔也沉默。垂下眼睛。片刻后,眼睫毛微微颤下,悄悄地抬起眼睛,飞快看他眼,正撞到他目光。
“当时之绝望恐惧,又有谁能施以半分同情?所幸最后你来及时,总算免遭厄运。但叫你如此损折将士,倒确实是错……”
……
这魏劭也不知如何,应是知道自己起初先是被刘琰所劫事,这才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发难。小乔起先种种,原也不过是在虚与委蛇,想打消他疑虑,免得自己以后日子更加难过罢。只是诉到最后,想起当时陷身绝境时那种恐惧无助、自救时皮肉被烛火燎烧痛楚,眼前又浮现出当日出嫁离家,父兄对自己百般不舍,鼻头酸,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
“你本就是勉强才娶,若实在不信,如今又嫌连累你将士,你索性将休回兖州便是!”
她最后又提音量,颤声说完话,看得出来,虽在强忍,死命咬着唇,原本花瓣似下唇都被咬发白,但最后,颗豆大晶莹泪珠子还是不听话地夺眶而出,沿着侧香腮倏地滚落
他正皱眉看着自己。
“其实就在片刻之前……”
她瞥眼门口方向,声音也微微地提高些。
“正与春娘提及这事。诚有心让你知道,又怕你不信,若自己说,却惹你起疑,便百口莫辩。不想这巧,正好夫君你就气势汹汹进来质问……”
她声音低下去,渐至悄隐,目光里流露出丝委屈,轻轻咬咬红唇,慢慢地垂下眼睛,束手立在他面前,犹如只温顺羔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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