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生不拥被高眠,怎也在此吹风?”
魏劭反问句。
“昨夜本喝醉,觉醒来,再无睡意,见星河灿烂,索性到此夜观星象。不想遇到主公。”
公孙
小乔终于舒完那口气,最后摸扶着床沿,慢慢地坐下去时,发觉自己手竟是微微颤抖,后背也出片冷汗,内衫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冷飕飕,叫人极不舒服。
……
魏劭往书房去,快到时,停下来,四面环顾。
白天信宫,因为人不多,往往也有空寂之感,何况此刻才四更天,正是夜最深沉时刻,四下俱寂,信邸里仆从也都还沉浸在梦乡中。
他视线落在身后那座被黑夜勾勒出清晰轮廓檀台。
魏劭持剑手缓缓放下去,剑尖指地,但人却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目光也直定在小乔脸上。
他目中两点瞳仁仿佛凝冻住,纹丝不动。可能刚醒来,又或者是侧旁红烛映照缘故,变成带些淡淡透明釉质赤褐色,如同琥珀颜色。
被这样对眼珠子盯着看,小乔全身紧绷,不敢乱动,双眼睛下意识地也睁滚圆,被动地和他对望。
丝儿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罅隙里钻进来,烛火轻轻晃下,小乔面上投出得那道侧颜烛影也随之微微晃。
魏劭仿佛忽然回过神,肩膀微微动动,也没低头看,剑“嚓”声便插回剑鞘,放到床上后,他坐到床沿上,低头弯腰穿好靴履,随后抓过剑,起身大步便往外走去。
片刻后,他登上这座筑于高高夯土台上高楼,凭栏迎着带几分透骨飒寒夜风,远眺沉沉夜幕下城墙和城墙外原野,出神时,听到身后阵细微脚步,转头,借着头顶星光,辨出是行军司马公孙羊。
“主公洞房花烛,怎独自在此凭栏?”
公孙羊朝魏劭见个礼,走近后笑道。
……
公孙羊,字哺恩,泰山章丘人氏,年四十。早年事魏劭父亲魏经,因出身低微,魏经手下能人济济,他也籍籍无名,魏经身死后,幽州度陷入四面受敌困境,他口才出众,在合纵连横转圜上有上佳表现,数次令幽州转危为安,逐渐被徐夫人重用,魏劭治军后,他便随魏劭东征西战,官拜行军司马,是魏劭心腹谋士,魏劭对他颇是倚重。这次兖州乔家主动以婚姻示好,当时使者来时,魏劭恰好不在,回来闻讯祖母徐夫人已经代自己应下婚事,本来还是不愿,因为使者走掉刚不久,打算派人追上去截回,公孙羊以理劝他,魏劭最后终于接受他劝告,应这门亲事。
小乔目送他背影,舒出口气。
魏劭走到屏风边,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过头。
小乔那口还没舒完气,顿时又憋在胸口。
“这里不合你停留,明日便着人送你回渔阳。”
他淡淡地说道。转身终于走。身影拐过屏风,门“呀”声开,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彻底消失在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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