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
“……”黎梨拉下脸,敢情还青年痴呆呢?
“你脑中血块什时候能消失?”沉默片刻,她问他。
“个月,或者年?”他笑着,眼睛瞎与不瞎有什要紧,无论何时阻碍不天生勾魂夺魄,睨着她,“记不起你,你好像有点生气。”
“没有。”黎梨否认,心头却突突跳,她也混乱,到底是他瞎
“……”你全家都是狗。
“生气?”
她不答。
他笑。
“叫凉三。”欺负别人,心情就好,他主动介绍自己。
黎梨端早饭出去,想方设法要跟他聊两句,但都以失败告终。
瞧瞧,人又瞎,性情又封闭起来,就显得孤儿样可怜。
黎梨对他报以同情。
“你在嘲笑。”哟,竟然还开声。
黎梨觉得神奇,不由似笑非笑惊讶看着他。
黎梨低头,不去瞧这个可怜残障人士,引着那只盲杖,说,“到这边来。”
他走两步就撞到她胸房上。
黎梨受惊,往后退步。
他低头去“寻”绊倒他东西,是只塑料盆,她刚才装衣服,男人面色变,阴冷抬眸盯着她。
虽然眼睛瞎,但毫不受阻向她传达,少他妈碰,尽往阴沟里带内容。
他剑眉紧紧簇起,股被冒犯恼火之气浮上面颊。
脾气真不怎样。
和在国内时比。
黎梨内心默默叹息,这会儿在他面前小心谨慎,毕竟他人已经清醒,稍有不慎,他就“瞎”毫无意义。
为这点意义,黎梨叹息都摆在心中,然后用越语跟他交流,“三爷,早上好。”
黎梨虚假“呵呵”两声,“知道,别人都叫你三爷。排行老三?”
“对。”
“你不记得?”
“谁?”
“排行老二啊,那天给你包伤口。”
他那张脸万年不变英俊,侧颜时,睫毛像排刷子,鼻梁高挺,唇部和下巴胡子被刮干净,但大概是他自己刮得,所以有好些个出血点,真狠,对自己下手真狠,黎梨不由心疼他白皮。
她笑,“没啊,只是觉得你可怜。可怜和嘲笑是两码事。”
“向来讨厌被别人说可怜。”他看向她,“你叫什?”
“二妞。”
“二妞?”他细细在唇齿间重复遍这两个字,“好像条狗。”
“不好意思。”黎梨先行把盆子踢走,边心里嘀咕,在国外可真放飞啊,点礼教没有,对女士瞪眼睛,瞪得不亦乐乎。
傻叉。
她也翻个白眼,坚持把这位伤残人士,引到竹榻上,“坐着,去端早饭。”
周非凉就真坐在那里,背影像座雕像,视线方向是冲着前面连绵山峦。
可惜他什也看不见。
他眉还是蹙着。
黎梨以为他记起她,等着他回忆那天事,他却眉微微松懈,盲杖探,跨出长窗。
他显然忘记她。只把她当个佣人。
“小心。”黎梨上前握住他盲杖下缘。
他眉再次簇起,循着声源“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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