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赦?”他揉揉眼睛,“你昨晚去哪儿?什时候回来?”
周赦放下水瓶,没打算回话。
前不久才因为嘴瓢被周赦教训过,赵文表现得懂事许多,看出他不想说话,便也不问,尬笑着继续说:“昨晚十点多查寝来着,你和苏瀚都不在,宿管阿姨记你们名字,会去值班室报个到吧。”
周赦站起来,扯毛巾往浴室走。
心情不佳时候,他喜欢洗澡,最好是淋浴,水温依据心情糟糕温度调整,今早他有些麻木,站在镜子前发会儿呆,调出温水,低头站到莲蓬头下。
那是许嘉音送他那瓶,得到之后直当成宝贝放在枕边那瓶,昨晚差点被发现那瓶;它终归还是被发现;苏打水低下压着张纸,显然是从书架某个本子上撕下来,写异常干净利落两行字迹:
“回自己宿舍,水帮你拧开,记得喝,会过期。”
周赦拿起来看,瓶盖果然被拧开过,但里头水是满。
周赦脸颊发红,这份红和之前相比,多几分看不穿消沉。
他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喝水,似要将昨夜流淌汗全部补充回来。他眼神再次变得深邃,嘴里回出接吻时尝到滋味。
周赦趴在书桌上睡晚。
说是睡,其实真正睡着时间没有多少,刚下去那会根本没办法平静,不管身体还是心灵。他像吊线傀儡,被傀儡师抛到高空狠狠戏耍把,落地时四肢发颤浑浑噩噩,胸腔里碰撞全是崩坏杂音。
半夜里,他想去冲个凉水澡平复下,又担心水声吵到许嘉音,最后硬生生因为身体困意眯着过去,但那也只是从重折磨进入另重折磨罢——
全是梦,梦里全是许嘉音,被吓得睁大眼睛许嘉音,被吻住用力推开他许嘉音……
醒来时,他枕麻半条手臂,前额压出深深片红印,头发仿佛嵌在肉里;嘴唇也干得起皮,仿佛三天没给喝水犯人;被咬出伤口在下唇偏右位置,不轻,夜过去,自动结成厚痂。
认识许嘉音时候,他才初
许嘉音信息素味道,到底不是几块钱瓶人造饮料所能完全比拟,他太仓皇,太迫切,以至于没能品尝,反而吓到许嘉音。
喝空水瓶,周赦垂头坐下,乱糟糟短发悉数下垂。
要怎形容此时心情?
“嗡嗡嗡——”
室友起床闹钟响,两边床上都传来动静,赵文最先拉开帘子下床,迷迷糊糊走完爬梯,不经意抬头,才注意到周赦坐在下面,吓得精神。
身上盖件外套,昨夜递给许嘉音那件,他直腰,从肩头滑落下去。
周赦看向挂遮光帘上床,帘子已然分开,里面人显然起床。
窗外天微亮,周赦站起来查看,床上果然已经没有人,窗户开着巴掌宽条缝。
许嘉音走,在他醒来之前或者更早时候,临走前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为他盖件外套。
周赦茫然站立,看着放在桌上苏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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