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不宽,他们到近前,姜含元便往路旁避让,等队伍先行通过。就在快要过去时候,姜含元留意到队伍之后户人家。
那是个三口之家,男人在前,拉着辆独轮车,车上放满家当,在包袱和袋粮食中间,坐母女二人。女人勤快,行在路上也不忘纳鞋,低着头,飞针走线。她身旁女娃穿着打补丁衣裳,但洗得很是干净,怀里抱只小羊羔,乖乖坐着。忽然车轮跳下,陷入个坑里,拉不出来。女人急忙放下针线,跳下车,在后面帮男人推车。很快,车轮出坑。女人从茶壶里倒碗水,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几口喝完。女人替他擦擦脸,爬回到车上。男人拉起车,追着前面队伍,继续前行。
极是普通家人。但姜含元认出来,这个妇人,似乎就是从前那位曾和她
不巧是,束慎徽不在。
个副将说他几天前和雁门令道外出巡视去,应当就是这两日能回。
战事结束,雁门城附近,不但户口日渐增多,民众从四面八方迁徙而来,军中也有部分士兵将转屯田,从握刀变成握锄,在当地娶妻,往后过上普通人生活。原来地方已是容纳不下,如何安置开荒,便成为接下来要解决问题。
他和雁门令外出,便是去勘察个合适新聚居之地。
“路途劳顿,将军先去休息,派人去送消息。”
下,示意手下停步,等在桥头之下。
良久,束戬下马,整好衣冠,向北下跪,在身后之人投来诧异疑惑目光之中,向着前方那片旷静无边夜空郑重叩首。
完毕,他上马,调转马头,穿桥而下,朝着出来那座城池,归去。
姜含元本计划明日出京。然而归去心,突然之间变得急迫无比。
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他定很想念她,她也是。
姜含元知道他去那个地方,位于雁门之北,数十里路。
她说不用,自己骑马而去。
她出城,行段路,在条土路上,看见远处行来支几十人队伍。那是刚刚抵达又批民众。
队伍渐渐近,有十来户人家,拖家带口,应该是从同个地方迁徙而来。他们衣衫破旧,家当简陋,脸上带着尘土,但每个人精神,看起来都很不错。
到雁门,就能分到可供开垦土地。听说朝廷很快也会下旨,十年之内,不征这些战后开垦出来田地赋税。日子从来不易,但已能见曙光。
她想念那个男子。想念程度,前所未有。
这里,该做事,都已经做。她完全无法再等待下去。
长夜太长。
她渴盼立刻便见到他面,恨不能插翅,飞到他身边。
她便是如此,被心底忽然烧起这灼灼热切之感催促着,纵马出城,经过渭水那座桥,沿她曾嫁入长安这条旧道,连夜踏月北归。归途,风尘仆仆,霜满关山,但她心里却带着热意。终于在半个月后,这日,她赶回到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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