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被老王妃说得哑口无言,摇摇头,忽然哈哈
姜含元说完起身,走到贤王面前,深深拜谢。
贤王叫她起来:“他伤情无碍,便是最大好事。”
姜含元含笑应:“正是如此。”
贤王沉默下去,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姜含元便静立等待。片刻后,听到他喃喃地道:“记得他少年时志向……如今再无羁绊,能做想做之事,于他而言,是件幸事……”
他仿佛是在和她对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口中称幸,神色却似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淡淡怅然。
为她而设饯宴。
在这座城中,她不想见,谁人都可不见。即便是宫中那位少年。唯独贤王是个例外。
其实即便贤王没有邀她,临走,她自己也会去拜望番。
凯旋之前,贤王便已上书,以年老力衰精力不济为由,辞去他在朝中切职衔。
他确实老,这个年纪,本早该含饴弄孙,然而从前空有引退之心,繁务羁身,何来随心所欲。而今北境平定,皇帝雏凤清音,正式亲政,他自然去意坚决。
“皇伯父所言极是。”姜含元再次应道。
“看你是老糊涂!”
这时,身后传来道带笑责备语声。
姜含元转头,见是老王妃来。她面上带笑,走过来。
“如今北境安宁,将士凯旋,君臣同心,你本最担心谨美伤情,也无碍,件件都是好事。还有件最大喜事,你空忙大半辈子,从前天天盼着能有今日,如今终于成真,往后身轻,不去庆贺,反而要含元听你说这些没意思话,不是老糊涂,是什?”
少帝苦苦挽留,却是徒劳,无计,最后只能应许。当日,亲手将贤王扶入尊座,领着百官拜谢,场面令人动容。不过对此,有多虑者,或是被兰荣下场震慑,大约是出于兔死狐悲之意,另有看法:朝中已去摄政,少帝摆脱束缚,如去压顶之山,岂会再能容忍掣肘。如兰荣之流,在摄政王去后,于少帝便无可用之处,有如此结局,顺理成章。如今还剩位贤王,他自然也该退。
似这般论断,属大不敬,从前群臣轻视少帝,或还敢私下议论几声,如今随他权柄在手,渐渐树威,谁人还敢说出口,最多也就是私心所想罢。何况君主之心,又岂是臣下所能体会到。不过,纵观朝廷此前数位中心人物:摄政王远离朝堂,如轮曜日忽然当空消失,实情到底如何,人人讳莫如深,无人胆敢谈论半句。兰荣身败名裂,下场可悲,固然是罪有应得,但未免仍叫人唏嘘。对比之下,贤王历武帝、明帝、少帝三朝,享有极大尊荣之余,也非无为,却善始善终,真正可谓是福厚圆满,叫人羡慕。
傍晚,姜含元来到贤王府,呈上准备谢礼,贤王问束慎徽伤情。
“他已无大碍。皇伯父送去药材收到,功效不小,他很是感激。路途遥远,他不能亲自道谢,叮嘱,务必代他转达谢意。”
“多谢皇伯父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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