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先帝留给陛下最后言,陛下谨记,勿辜负先帝对陛下殷殷之盼。”
李太妃将遗诏郑重托起,转到束戬手上,出来,行在乌沉沉深夜皇宫当中。
明帝死后,她便终日蜷在自己自己那座渐渐散发出腐朽味道深宫里,毫不起眼。每回只在需要她时候,才会被人想起。她是代表着皇家孝道象征,活着傀儡,如此而已。
但是今夜,她却完全不样。她仿佛被只被雷声唤醒原本埋在地下蛰虫,复苏醒来。回到敦懿宫,她个人来到那供着武帝牌位后殿,在牌位对面,立良久,忽然,发出道犹如夜枭般磔磔怪笑之声。
这刻,她只觉这生当中深深埋藏所有不甘和怨恨,尽都得到宣泄,畅快无比,她抬起手,手指戳着那面映现在昏暗香烛光中神位,咬牙切齿:“陛下,枉你九五之尊,自负英雄,等你死,身后之事,你又能奈何?辛辛苦苦熬辈子,换回来什?那个女人,她凭什夺切?你不是最宠爱她吗,睁大你眼,好好瞧个清楚!她儿子很快就要倒霉!你另个儿子,他为复仇!
表情极是诡异,似笑非笑,又脸色青白,状若夜鬼。
李太妃往他身上加件衣裳,“陛下莫误会。如今满朝皆为他爪牙和耳目,长安城内但凡调兵个,恐怕也瞒不过刘向和陈伦,自然不能和他硬碰硬。他不是自己提出请辞吗?上天助力,再好不过机会!”
“陛下明日顺势应下,夺他摄政之衔,总能叫他降位,再不可凌驾百官之上,仗着摄政之尊继续为所欲为。再,只要有可能,务必速速叫停战事,想法解除姜家人手里兵权。否则旦出兵,局面如何发展,谁也难以预料,到时若再加以阻止,恐怕会是伤敌千,自损八百。”
“不必担心无援。先帝也知祁王不好对付,大道不孤,除兰荣,先帝也为陛下留别人,他们皆为陛下忠臣,根基深厚,从前为免遭受排挤,隐忍不发而已,到时都会站出来。另外,陛下定要争取贤王支持。往后非但不能有半分慢待,反而要比从前愈发抬举。他是个明白人。陛下为大魏正统脉,只要陛下以礼相待,他没有理由不跟从。”
“陛下须得暂时隐忍,与他虚与委蛇,徐徐图之。待时机到,出其不意,再有遗诏加持,要杀要剐,全在陛下!”
寝殿内烛火渐渐黯淡,李太妃凝视着少帝那张已然扭曲脸。
“陛下,老身知事情来得突然,但请陛下想想,亲父和叔父,谁会真心为你长远考虑?”
束戬双眼通红,慢慢扭过脸去,目光最后定在那口匣上,动不动。
李太妃循着他目光望去。
“陛下,你是皇帝,万不可有妇人之仁。防患未然,祁王定要除掉。除他之后,外戚也不可放任。扶持那些人目,就是要为你所用,助你收权。最后,必然是要陛下独掌大权,以续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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