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极是郑重。
姜含元也笑起来,迎上他目光,颔首:“会。”
他随之沉默下来,仿若出神,片刻后,谷口之外,传来道隐隐马嘶之声。他惊觉,望向她,缓缓道:“兕兕,走之前,想和你再交待几件事。”
“戬儿那里,预感他很快必能自立。至于,更不适合再长久地做摄政王。他已初具亲政之力,也有上位之心,再越俎代庖,于,于他,各是不利。这趟回去后,看情形,将尽快还政。”
“另外有件事,也想和你道句。今日刚收到消息,狄廷剧变,炽舒已经上位。人位置不同,哪怕对着同件事,考虑事情方式,便也会随之不同。何况此人不是莽夫。他继位,位子却还不稳固,对大魏,他将作何盘算,如今也不好说。但于大魏而言,这却是个极好机会。今年
她再次睁眸,转头,看见身边空荡荡。
他不在榻上,枕边只放着她衣物。
她出神片刻,慢慢地,坐起身。
她出来,看见他独自立在谷口,似正眺望着对面那片雪湖。仿佛觉察到什,他忽然回过头,两人四目相望,他转身,走回来。
她也立刻迎上去。他们彼此朝着对方走去,最后相会,又停在昨日他们曾道坐睡半日那株树下。
大亮。她仍安静地卧在他身畔,长发凌乱,轻舒着她手脚,闭着眼眸,沉沉未醒。
束慎徽没有动。他闭着目,慢慢地回味片刻她昨夜唤他那两声殿下,方睁眼,轻轻地脱离她,穿衣,走出去。
三天过去。
他不得不从这场梦里醒来。
她樊叔还耐心地守她在谷口之外。不但如此,他人也来,已经等在这里,给他送来两道快报。
“兕兕,要走。”他开口便道。
扶疏阳光穿过树顶枝干,投落在他脸上。这张脸,此刻不见笑意,但看着她目光却是十分柔和。
姜含元默然片刻,慢慢道:“保重。”
这是几日前他曾留给她赠言。
他笑,眉目舒展:“你也是。”顿顿,又道,“你更须保重!”
道是发自长安,贤王亲笔手书。除向他奏报些朝事之外,询问皇帝陛下情况,又问,他何日能带着少帝归京。
此刻少帝应当还没抵达长安。贤王行文之中,未见半句催促,但字里行间,种焦急之意扑面而来。
第二道快报发自姜祖望。姜祖望派出探子回报,就在不久之前,北狄皇廷发生剧变。皇帝尚在病榻上,南王炽舒便联合他个叔父发动宫变,派人埋伏在入宫道上,天之内,接连杀死预备探病太子和另外几个平日和他不和兄弟,血洗皇廷,成为狄廷新皇,成功上位。
姜含元醒来,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窗外阳光灿烂,略略刺目。
她只觉周身依旧懒洋洋,连手指头都还不想动弹感觉。她又闭目,脑海里扑入昨夜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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