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戬见束慎徽霍然转脸看眼自己,惊觉失言,立刻改口:“三皇叔,晚上你见到大将军,记得叮嘱他声,三皇婶回来,立刻传个消息,等着。”
束戬这趟出来太久,再不尽快回去,朝廷那边,贤王恐怕也要压不住,加上他身份使然,按照计划,束慎徽明早动身,亲自护驾,送当今大魏皇帝踏上返回长安路程。
是夜,中军大帐,明烛燃照,摄政王见完前来拜别诸多将领,最后,帐内只剩下他和姜祖望。
对着姜祖望,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平易近人而又威严睿智摄政王。他沉默下来,丝毫没有掩饰他重重心事。他再次以岳父称呼对方,问他这两天是否有云落城那边新送到消息。
姜祖望神情也变得沉重:“昨日刚收到新消息。兕兕舅父伤情,还是不见起色。”
。
束慎徽怔。又见他喊完,转身便从巨石上跃而下,大步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仰面,说道:“三皇叔!真明白你从前对种种教诲!”
“三皇叔,你放心吧,往后,再也不会肆意妄为,叫你为再操那多心!“
他顿顿,“朕可对着天地发誓,今日起,必尽心尽力,做个和皇祖父那样皇帝!”
侄儿眼睛闪闪发亮,面容激动。
束慎徽道:“先前已往长安发去加急信报,命派遣良医火速北上。等过些天赶到这里,劳烦岳父派人送过去。”
姜祖望十分感激,起身便要拜谢。束慎徽将他压坐回去,“不过些微绵薄之力罢。但愿舅父吉人天相,早日平安。”
“是。兕兕和她舅父感情很深……”姜祖望怔忪片刻,叹息,“也只能如此盼望。”
他想着女儿此刻该当如何煎熬,恨不能以己身代替燕重才好,愁烦片刻,忽然想起件事,忙道:“殿下明早便要动身,护送陛下回京,是头等大事,臣这里不敢再耽搁殿下。若没有别吩咐,臣便送殿下回去休息。”
他说完,却见女婿恍若未闻,
起初那短暂惊讶过后,束慎徽很快便回过神。他笑容满面,下意识地抬手,正想握住侄儿臂,再拍几下,就像他小时那样,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他认可和鼓励——他手伸过去,快要握到少年臂膀之时,在空中停停,又收回来。
他改而退几步,最后,朝着面前少帝下拜,恭声说道:“臣拭目以待!”
刘向等人看呆,见状,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也上前,跟着跪拜在摄政王身后,齐声道:“微臣恭祝陛下,江山永固,千秋万代!”
束戬转头,再眺望眼周围,将这壮阔河山尽数纳入眼底,下山而去。
回往雁门行营路上,束戬和束慎徽骑马同行。他扭头,又往眼西面落日余晖那尽头方向,面露忧心,“三皇婶去也这久,应当已经到那边吧?也不知她怎样。但愿她舅父没事。万若是有个不好,三皇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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