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当时回信之时,少些高高在上说教,多些体谅他担忧和焦虑,直接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允许以兰家女儿为后这样事情发生,那说不定,他也不会时想不开,丢下切出走。
束慎徽压下心绪,打起精神开始检查书房,希望能寻到些或可指示他去向蛛丝马迹。什都没有。侄儿当日负气出走,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天下之大,他孤身人,没有去找自己,到底会去哪里?
定立之时,突然间,他想到人,心颤悠下。
会不会是他胆大包天,独自去雁门投她?
堂之上,尚有本王出京之前委托辅政贤王与中书令。他二人守护陛下,秉持朝廷,兢兢业业,今日看过,无疏漏!”
“这些时日,是耽搁尔等天下大策,还是少发尔等炭薪米禄?视而不见,听信些也不知是何险恶居心之人散播出来谣言,连夜强行聚在宫外,喧扰陛下,莫非,个个是要做那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他神情之严厉,措辞之诛心,极是罕见,说完站起来,已是声色俱厉:“若是本王今夜不出,尔等大臣,是否便就仗着法不责众,要在宫外强站,扰乱朝纲?”
众人被质得懊悔不说,更是心惊无比,待他话音落下,殿中已是跪倒片,纷纷请罪,道自己绝无祸心,今夜赶来,除关切皇帝陛下病情,也是急着想要知道摄政王此行南巡成果。
束慎徽起初沉面,等众人表态完毕,面色方慢慢缓和回来,道:“本王此次南巡,甚是顺利。具体如何,待随行大队归京,自会下放文书,到时尔等皆可阅知。今夜若无别事,则就散,也不早,明日还有朝会。”
她入京后,侄儿对她态度,和刚开始完全不同。
他极力压下这个从他心里冒出来近乎荒唐想法,闭目,回忆着当日侄儿送自己和她出京幕。记得她已上马车,侄儿忽然上前,约她回来和他切磋武功。当时他就站在旁,侄儿不舍,他看得清二楚。
束慎徽心砰砰地跳,全身原本寒冷血液仿佛被什用力地翻搅起来,连发根处都在吱吱地往外冒着热气。
他睁眸,走到少帝书案前。那里还堆着叠他走脱前当天送到奏折。他飞快地翻翻,刚翻开最上面本,视线便就定住。
是雁门来战报!道长宁将军从北线成功突入幽州腹地,业已顺利抵达
大臣噤若寒蝉,齐声应是,再拜,退出宣政殿。出宫路上,再无人交头接耳,个个闭口,出宫门,各走各路,各自归家。
夜色下皇宫,恢复往日寂静。
束慎徽独自在空旷大殿里又立良久,来到侄儿书房。
这里是侄儿平日退朝之后批阅奏折所在。宫人燃灯,他慢慢步入,目光落在桌椅案榻和堆叠书册笔墨之上,眼前仿佛浮现出他刚继位那年,于伏案当中突然抬头向着自己抱怨政务烦心幕。心情无比沉重。
是他过,教导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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