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怔,以为自己听错。脚步停下来。
殿阁之内,束慎徽坐在案后,手里握着本书,就着案前烛火看书。
刘向站在他身前,已禀完白天程冲信中带来消息,屏息等片刻,见座上摄政王半晌没有应话,依旧那样微微低头,目光直落在他手中书卷之上。
他小心地看眼摄政王脸色,迟疑下,又道:“那无生应是水土不服。敢问殿下,该当如何处置?”
阵风雨扑来,摔开书阁西面扇没有关牢窗户。窗咣咣地撞着窗柱,雨水哗哗扑入,风吹得阁内烛火乱晃,几欲扑灭。
在殿外那充盈双耳狂风骤雨声里,细细地辨着帐中枕畔人沉稳呼吸之声,想到再几天就要分,下回再见,恐怕不知是何时。又想到他今日欲留自己又作罢幕,心中又是阵纠结。便如此,思量许久,渐渐夜深,困倦袭来,睡过去,却是睡得不深。阵带着雨潮夜风,暗暗地从阁门方向涌来,撩动榻前片帘帐。她睁眼,发现榻上只剩自己。
束慎徽不知去哪里。
她等片刻,不见他回,起身下榻,发现他衣物也不见。应该是穿衣走出去。她听着外面疾风骤雨之声,有些不放心,也穿衣裳,打开虚掩门,走出去,问附近值夜宫人。宫人说,摄政王方出来不久,好似是往明暄殿那边去,不叫人跟去。
明暄殿是行宫里书阁。
他半夜不睡,独自去那里做什?难道是醒来后,心情依然不佳,又不想惊动自己,就去书斋遣怀?
刘向急忙上去,将窗户闭合,又走回来。
束慎徽目光掠过他面前那道渐渐又转为明亮烛焰,冷冷地道:“病就治,治不好,死,那便就地埋。这样事,也需要来问?”
他面容极是冷漠,说完,又道:“王妃回雁门前,给把事情结掉。不想以后再听到有关这个和尚任何消息。”说完,拂拂手。
刘向退出来,匆匆回到行宫外处夜值之所,找到那个还在等着自己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应是,随即套上蓑衣,戴雨笠,向刘向行礼便就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雨当中。
刘向看着人走,在原地站片刻,抬头看眼黑漆漆天,想着这雨要下到何时会停。他转过身,正
姜含元迟疑下,也叫人不用跟,自己往明暄殿走去。穿过雨廊,渐渐走近,果然,远远看见阁内透着灯火之色。
她到近前。阁门虚掩。她正要推门入内,听到里面传出阵说话之声。
此刻夜雨依然未歇,哗哗地打在她身后不远庭院芭蕉叶上。里头人说是什,时听不清楚,但人声她很熟悉,是刘向。
原来他在和刘向议事。
既然有事,她自然不便入内,也不好留下。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又听到刘向声音传入耳中。夹杂着风雨,加上他说话声音不大,也没完全听清,但依稀好似听到“无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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