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速度忽然加快,仿佛不想给她留出打断机会。
“当日冒险去寻她,救她,并不仅仅只因她是姜祖望女儿,名叫姜含元。去寻她,救她,因她也是王妃,娶妻。姜祖望之女和王妃,她们是同人。”
“那夜你还问,是否对你有所上心——”
他顿顿,凝视着门槛里始终言未发她。
“是。想心中,是已经有你。“
心里那微妙感觉,在这刻,隔着门,变得愈发强烈。
她抬起手,慢慢地,打开门。
门外,道人影,映入她眼帘。
束慎徽不知何时回来,就这样立在门外,如若走廊里道廊柱。
她没说话。他也没立刻说话。隔着道门槛,二人在夜影中对望片刻,他身影忽然微微动下,“是吵醒你吗?”他低声问道。
窗,回到床榻之上,躺回去。
她在房中留灯。
她闭着目,侧耳听着外面动静。又许久过去,门外庭院和走廊里,始终静悄悄。耳边,除偶有清风拂动庭院角落里桂枝而发出窸窸窣窣声,没有别任何动静。
应是半夜,房中那支明烛也慢慢地燃尽,终于坍塌,烛芯倒在窝滚烫蜡泪里。
烛火灭。
他说完这最后句话,再次归于静默。
庭院里又阵清风掠过。树影婆娑。月光仿佛融炼银子,白汪汪地随风铺到庭院前片地阶上。他眼底若也流着微微烁光。
他看着门槛里始终言未发她,仿佛在等着什,等片刻,始终未见她有反应,慢慢地,他身影动下,当再次开口,声音已是沉闷含糊起来,“罢,晚上也喝些酒。方才是想着你明早要走,便寻过来,和你说声——”
他顿,仿佛突然又想起什似,语气随之变得轻松,“实是对不住,樊敬今晚竟喝醉,回来不便,只能宿在那边。不过你放心,主家是老熟人,会
姜含元闻到缕淡淡酒气。
她没有回他这句问话,只看着他。
他又沉默片刻,身影再次动动,“你明早就要走,有件事,想叫你知道。”
她仍未应答。
“上回在王府里,你问事,你可还有印象?”他自顾继续说道,“那次没想清楚,应不出来。如今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听回答。”
屋中陷入昏暗。月光渐显,映入窗牖,静静地落在窗前地上。
姜含元闭目,翻个身,决定睡去。
明早就要动身上路。她必须要休息。
她闭眼,若入梦,又似还醒着。也不知过来多久,她耳中再次传入道来自庭院里轻微窸窸窣窣之声。若清风再次过院,又仿佛不是。
她静卧片刻,慢慢地睁眸,终于,坐起来,下榻,趿双软底便鞋,无声无息地,朝着那扇门走去。终于,她走到门后,心忽然跳得厉害,几乎就要撞破她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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