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压迫着她,离她脸很近,神色不善,再加上说话这种口气,原本该是叫人很不舒服。但不知为何,和他四目近望,当脑海里浮现出他俯首帖耳地被他母亲责骂场景时,她竟不合时宜地忽然有点想笑。
她极力压下就要上扬唇角,严肃地道:“笑话!你挨打挨骂,于有何好处?”
她抬手,把推开他逼来脸,仰身想要起来,刚起半,肩膀沉,他抬臂捺,她半边身子下去,又被压回去。
“你在笑什?”他脸色仿佛愈发难看。
“有笑吗?”她眨下眼睛。
她登时后颈起毛,忍不住,“你又这般看作甚?”
他眯觑下眼,“知道方才母亲叫过去何事?”
“不是吩咐明日事吗?”
他微微冷哼,“她为你此行北归,归咎于,道是迫你为之。”
姜含元略略吃惊,想下,立刻翻身坐起来,掀被下榻。
摸,“不累。你也不要累到自己。你们都好好,便是此生唯所求。”
“儿子好得很,心里也是有数。请母亲放心,好生颐养身体。”
他微笑着,将庄太妃从坐榻上扶起来,轻轻挽搀她臂,直送她到寝殿前,命人服侍她进去歇,转身回来,没走几步,看见张宝。
他脸色沉。
张宝方才刚从太妃跟前退出,就窥见他被叫过去,受赏赐喜悦没,忍不住瑟瑟发抖,此刻见他脸色阴沉,不待他开口,自己先便扑着跪过去自辩:“殿下饶命!可不是奴婢去告,方才奴婢都睡下,也不知怎,太妃自己传奴婢去问话,奴婢不敢不说啊!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殿下若是不信,奴婢不如头撞死在这里,以表心迹!”说完趴在地上,动不动,半晌没听见动静,偷偷抬头,这才发现,殿下人早就已经走。
他不说话,盯着她。姜含元绷着脸和他又对峙片刻,慢慢地,发现他沉默下去,仿佛哪里不对,人动不动。
先前毕竟是和他有过几次亲密行为,他身体反应,
“你做什?”他把拽住她臂。
“去见她,向她解释清楚,和你无关,确是青木营有事,需急归。”
“你给回来!”他用力拽,将她拖回到榻上,她仰面卧倒,半个人压在他小腹和大腿之上。
只见他也跟着坐起来,朝她俯面,呼地压下来。
“痛骂还不够,你是想叫再挨打,你才算是称心满意?”
他抹把额头冷汗,舒口气,暗呼侥幸,否则,他是真撞,还是不撞,又或者,撞话,撞到如何程度,实在有些不好把握。
姜含元此刻才卧下没片刻,忽然听到门动,睁眼转头,见他走进来,言不发地脱衣,上榻。
她是背对他。总感觉他没睡觉,仿佛在看她。
她再次睁眸扭头。
果然,发现他斜斜靠在床头,就和此行出发前那夜样,双目正在幽幽地俯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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