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事务全部交待完毕,已是深夜,束慎徽还在日常用作小议宣政殿西阁,面见少帝。
束戬听完他最后各种交待,点头,郑重道:“三皇叔你放心去吧,会记住你话。有事若自己不决,便去问贤王和中书令。也不早,三皇叔你明早就要动身,快些回去休息。三皇婶应还在等你呢。”
束慎徽微笑道,“无妨。”
他微微顿,转
姜含元垂眸:“是错。殿下见谅。”
他不说话,又定立片刻,忽然再道,“今夜回来,本也是有另个事要你说声。”
姜含元抬起眼眸。他淡淡道,“大赫王既提早归去,这边事,前几日也处置得差不多,回来,是想和你说声,三日后便可动身——”
他盯她眼,“倘若不是碍于母亲缘故,原本倒也不必再要你强留。幸好也没几日。前头都忍过来,你权且再忍忍,当是委屈吧。”
他语气听着平平,言下却又似透着股冷讽味道。
走,也无须带走。”
“这便是留刀缘由。”
她说完或是她平生首次说过最为长段话,静默下来。
她对面男子也陷入沉默,定望着她。忽然阵夜风暗暗沁入,案头上烛火摇曳几下,他仿佛骤然醒神,肩微微动,点点头,再次开口,声音发凉:“你心思既然早就如此定,那那夜在文林阁里,你又算是在做什,你分明……”
他戛然而止,余音却掩不住那几分咬着牙似凝涩。
姜含元道:“不敢。”
他仿佛轻轻哼声,不再停留,转身走出去。
两天之后,入夜。
明日,摄政王束慎徽便将南下。他这趟南巡,随行之众,文官有礼部、驾部、屯田、都官、水部等二三十人,武官则以禁军刘向为首。陈伦和兰荣留京伴驾。
摄政王离去这段时日,少帝则由贤王和中书令方清共同辅政。
姜含元凝视着烛火里照出来这张男子脸,轻声地道:“殿下你是真生得好看,那夜醒来,确实本是被你吸引,想摸你脸,不想却惊醒你。不过凡俗之人。你又是夫妇,你若要,又何必扫兴,叫大家无趣。”
他仿佛被她话噎下,神色又僵冷好阵子,终于,慢慢地,似自己又艰难地缓回来,最后用力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姜氏,当真是小看你!”
他将对她称呼恢复成最初姜氏之后,心绪似乎也完全地沉稳下来,又用带几分睨视似目光,打量下她眼,语气也变得随意。
“如此也是最好。索性也叫你知道,对你种种,也不过是出于娶你后必要维系考虑而已。既然你早有归还聘刀之念,大婚之夜,你就该拿它出来,全部和讲明——“
他神色水波不兴,微微顿,“大行不顾细谨。固然是强娶你,如同将你从雁门拘到这王府方寸之地,但这几分肚量,谅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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