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压下想发问念头,悄然也转个身,决定睡去。
片刻后,束慎徽缓缓睁眼,转脸,目光停在枕畔人那向着自己后脑勺上。
明早,不,应该是今日大早,大赫王上朝拜会少帝,过后还有面议,详说附盟之事。
已经这晚,加上他昨晚不得已又饮不少酒,人也微醺,本是没打算回,人都在文林阁里歇下去,最后却又重新起
姜含元觉得他三天前回来那个夜晚,睡得还是安稳。不像今夜,本就过于迟,他还好像有心事,在枕上翻几回身。许久,也未听到他发出入睡呼吸之声。
她已和这个隔三差五睡在张床上男子渐渐熟悉起来。现在不用睁眼,她基本就能从他呼吸声里分辨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他若醒着,呼吸声极是轻微,几乎听不大到。倒是他入睡后,反而变得重些。
那种均匀而绵长气息之声,听得多,莫名令她感到舒适。她会在听到枕畔他发出这样呼吸声后,自己也很快就睡过去。
他还是醒着。
她悄然睁眼。看见他闭着目。
长安前,也知道中原人讲究礼仪,莫说祭祀婚嫁之类,便是日常行走坐卧,甚至是饮酒吃饭,也是各种繁文缛节,数不胜数。今夜虽对摄政王这个回应不是特别满意,觉得未免温吞些,但好像也说不出哪里不好,于是再次举杯:“也好!小王片诚意,那就等着摄政王安排!”
束慎徽亦是举杯,遥敬过后,口饮下。
这小意外过去,宫宴继续,宴毕,大赫王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去会馆歇下。束慎徽也回王府。
他回得很迟。是下半夜。街上已响过子时更漏。
往常若是这晚,他是不会回来,直接宿于宫中。而且,大约是这几天为大赫王事,他太过忙碌,他也已连着三个晚上没回王府。
她迟疑数回,终还是没有开口发问。
那夜谈心过后,她和他关系最近虽然好,但也远未到可以彼此探问心事地步。
他们只是两个有着相同心愿人而已。所有言行和彼此对待,都不过是围绕着这个心愿展开。
也是因为这个心愿,他们才睡到张床榻之上。
姜含元不想令他觉得自己多事。如果他自己想和她说,那他自然会开口。就像那日,他会和她讲他少年时令他印象深刻那段外出经历。
姜含元自然已睡下。他上床,呼吸里闻出酒气。
姜含元知今夜宫中设宴,为白天到来大赫王行人接风。和往日样,他没开口,她便也闭目,继续只作睡过去。
但在他躺下后,她却觉得他今晚,仿佛不似先前那样安稳。
先前,从那夜二人长谈交心过后,他们相处,与婚后刚开始那段时日磕磕碰碰,已是大不相同。当然,不是亲密,而是和和气气,彼此再无龃龉。
他循着向习惯,逢大朝会或是当日事太多,便夜宿文林阁。回到王府,她若已闭眼,他也不会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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