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以为自己听错,或者是野外那些不知隐身何处小虫吟唱,没有在意。谁知片刻之后,那声音又飘入耳中,辨着方位,似乎是从公主和驸马那头来。
她发呆片刻,忽然,醒悟过来。
若只自己个人在这里,听着也就听着,无妨,但她身后,此刻却还卧着另外个人。不知道他睡着没。倘若和她样醒着,或者,他睡着,万被那声音给惊醒……
姜含元浑身都不得劲。种奇怪陌生感觉。如卧针毡。晚上喝下那几杯酒,也仿佛化作柔软毛刷,在黑夜里,轻轻地刷着她周身肌肤。
她耐着性子闭着眼睛又等片刻,想等驸马和公主结束。谁知他
盒衣箱或是天冷用暖炉等物,剩下,也就只能容纳二人并卧。她躺下后,也给他留位置,随后侧向帐壁,闭目休息。过些时候,帐门口有动静,他进来,仿佛又站会儿,随后脱去外衣,灭帐内盏马灯,慢慢躺下去。
两人并头而卧,中间,隔约肘距离。
这边帐内,漆黑片,冷冷落落,没半点动静,二人躺下,便似立刻就睡着。几十步外另顶帐内,气氛却是大不相同。
陈伦扶着微醺公主入帐,阵张罗,终于安顿下去,正要熄灯睡觉,想起件事,说,“昨天你也跟去梅园?怎就如此多事!看见什,可不要说出去。”
公主哼声:“还要你提醒?”转头看丈夫,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真是无用!方才坐不住,还是将军妹妹扶住。你在干什?哪里来那多话和三郎说个没完?不知他心里嫌你啰嗦吗?平日在跟前,怎就不见你开半个口?人家新婚燕尔,要不是出言提醒,看你是不是要扯着他说到天明?射鹿也是!后来若非你挡道,早就射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伦被她前半段话训得哑口无言。新婚二人如漆似胶,从早到晚,恨不得都黏在起,这经历,他自己也曾有过。但听到后头,又哭笑不得。之所以直紧傍着,是因林中昏暗,又没有便道,怕她骑马太快万会出意外。忙辩解。
公主脸色这才好些,又抱怨今日骑马久,腰酸背痛。驸马替她揉捏。本就喝些酒,再这里揉揉,那里捏捏,难免渐渐情,动。
他二人夫妻多年,陈伦如今又忙于公务,于房事,难免倦怠和敷衍。今晚却是身处野境,公主又如此打扮,叫驸马颇有刺激之感,发不可收拾,二人都觉畅快至极。唯担心便是声响,怕惊动几十步外摄政王夫妇。虽猜测他二人说不定此刻也正亲密无间,但自己这边,毕竟年纪大些,不好意思,少不得,只能极力压低声响,免得惹出尴尬。
他进来也躺下后,姜含元在黑暗中闭着眼,慢慢地,困意袭过来,正朦朦胧胧之间,忽然,耳中似飘入缕奇怪声音。那声音极是轻微细弱,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听着也极是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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