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禁苑占地实在广阔,驰骋其间,只见大小湖泊联珠不绝,山峦起伏连绵,又穿过大片茂林,风光目不暇接。唯遗憾,便是苑内虽放养百兽,但如今还是早春,并非狩猎绝佳时间,遇到许多母兽都在腹孕,自然不能射猎。众人是午后出来,转眼,半天快要过去,只打零星七八只自己懵头撞出来野兔山鸡之类小东西。眼看天已傍晚,这里距离宫,不知不觉竟是出去将近百里路,再不回去,天就要黑。
陈伦虽觉兴味未尽,但也只能停下,问摄政王,是否现在折返。
他抬头望眼天,看向姜含元,策马靠近问道,“如何?天也快黑,你若已尽兴,便就回?”
从雁门上路出发,直到现在,好几个月,姜含元今天才再次得以有尽情纵马机会,其实远远没有尽兴。
她是无妨,便是再晚
王妃都这讲,事情便如此定下来。摄政王暂留。
他派人回城,将原本定在今日晚些议事给推后,叫大臣不必再等。这边几人进去,两对夫妇各自分住处殿室,同来侍从服侍主人落脚。
虽然是晌午,但到这里,众人谁有心思吃东西,草草用饭,便就预备出去。很快,两边各自收拾完,出来。
庄氏本就将他衣物都带过来。束慎徽作游猎装扮,内白纱中单,外是类似简便戎衣袭锦地胯褶,上紫下黑,腰束革带,佩剑,马鞍侧旁悬弓,背上负箭囊,内中插满羽箭,足下则是双六合乌皮靴,和他平常在朝内着公服肃穆模样截然不同,但见剑眉星目,英气自内而发,勃勃如若中天耀阳。
陈伦也是和他类似装扮。
永泰公主平日好动,外出时常弃车,不惧抛头露面,以帷帽遮脸骑马,骑术也是上佳。今日她本穿袭女子便于骑马长襦阔裙,披件孔雀裘,流光富丽,等出来,看到姜含元打扮,不禁眼睛亮。
她长发在头顶绾只简髻,身着男衣,大红锦底,织金滚边,束着条兼备装饰琛缡腰带,脚蹬乌靴,肩上件用来御寒白裘镶边披风。从头到脚,飒爽利落,人若红宝石般发光,叫人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公主目不转睛,盯着瞧片刻,立刻叫停,转头奔进去,等出来,竟也换去原本裙装,变成男衣,笑道,“今日也不戴那劳什子遮眼睛帷帽,便就东施效颦,学妹妹这样装扮。驸马,你瞧这样,好不好看?”
公主体貌侬艳,这般男子着装,和摄政王妃又是种不同感觉,另有风致。陈伦看惯她女装,忽然如此打扮,也是倍觉新鲜,忙说好。公主便拉住姜含元,说说笑笑地走出去。
外面,骅骝厩送来挑选好骏马,侍卫和随从也准备今日外出游猎所用弓箭、火炬以及为休息备食物、马扎、小帐篷等等常规之物。等他四人上马,王仁和陈伦护卫便各自领着手下跟上,行人十来个,纵马呼啸,朝着禁苑出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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