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二人都似睡过去。姜含元闭目,是真想就这睡。片刻后,却感到被下有只手朝着自己缓缓伸来,开始摸索着,替她解起身上中衣系带。她动不动,等着,却觉他那只手在她腰腹处停留有些功夫,半晌,竟连解个衣带也不利索,等得她实在是不耐烦,推开他手,自己三两下便解。
身边男子静默片刻,覆上她。
姜含元极其不适,忍着想将人脚给踹下去冲动,闭目,脑海神游。
她先是想起出发前夜,云落城里来老嬷嬷向她切切叮嘱私话,她也没细听,全部只抓到句重点,忍忍,过去,往后便就知道夫妇人伦之乐。
接着,忽又想起十几岁时在军营附近处马场里无意看到配马场景,记得当时惊骇莫名。万万不曾想,发情
个翻身便就坐起来。
外间靠窗方位,有张美人榻,虽长狭而卑,本是用来作日间小憩地方。但容个人睡觉,也是绰绰有余。
“不不,你误会!既成夫妇,此为人伦之道,况且也是求娶于你,何以不愿?这就歇!”
他仿佛如梦初醒,立刻出声阻止,说着便到榻前,待要上,见身后那排烛火明晃晃地照着,正对床榻,照得人肤发纤毫毕现,顿,又掉头走回去,将悬于榻前最后两道帷帐也给放下去。
帷帐厚重,垂落闭合,下便将照明悉数挡在外。剩下这片狭仄空间,变得昏暗起来。
伤痕臂,彻底地张开她那满是茧糙手,将自己整个人,完全地展在他视线之中。
起初他默默望着她自己拔簪解发,待到见她从身上抽出匕首,仿佛也只略讶而已,但随着她接下来宽衣解带,又向着他张臂展体,举动恣意,他神色变得略略不自然起来。
“貌陋如,殿下你看清。自小便长于边地军营,除这副女身,别,早已和男子无二。殿下你若当真愿意同寝,是无妨。”
她说完,等着他回答。他沉默。
她点点头,“不早,那就歇吧!”
“姜氏,你且往里靠些过去,容上榻……”
他停在床榻之前,低声地道。
倒不是床不够大,不容二人同卧,而是她卧在外侧。
这也是她多年军营生活养成习惯。夜间遇紧急警哨出帐,是家常便饭,人睡外侧,便于下榻。
她盯他眼,往里挪挪。他慢腾腾地除靴,上榻,坐好,展被,先将她盖,严严实实到脖颈,接着往自己身上掖掖,慢慢地,躺下去。
她最后替他将他话也给说,转身走到榻前,躺下便闭眼,等片刻,却无动静,睁眼,见他还那样立在原地,看着自己,人动不动,好似发怔。
没想到此人私下竟是如此性子,拖泥带水,滴滴答答,她颇感意外。
就这,在她青木营里,派去做个伙夫都嫌不利索。
“殿下你若无此意,无妨,睡外间去。”
他如此,姜含元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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