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冷冷地道。
刘向深深垂首,不敢抬起半分:“卑职无能至极!摄政王降罪!”
“去把你地盘给扫干净。日后不希望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刘向呆住,很快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赦免。
他时简直不敢相信,几乎以为是在做梦,待反应回来,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仿佛没有人觉察,随在后诸王队列里少人。也或许有人觉察,但根本不会想到,就在片刻之前,在这块净地个偏僻角落里,曾发生过怎样足以影响这个帝国未来走向惊心动魄幕。
众出山门。
摄政王将兰太后和少帝送上舆驾,内外命妇和诸王百官也各自纷纷归列,或登宫车,或上鞍马。
摄政王却未再同行。
他在侧旁恭谨躬身,送走舆驾。舆驾去后,他慢慢站直身体,立于山门之畔,依旧目送着宝盖迤逦,直到最后,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束晖,还有姜祖望那些人,不过都是他引弓欲射群老雕罢。
这求婚之举,真真箭双雕。
刘向盯着脚下这具具尸首,内心深处惊骇犹如巨浪,无法形容。
他不敢想象,倘若今日高王得逞,当真出现那样喋血幕,事态将会如何发展。等着自己,又将会是什样悲惨境地。
罪名戴到自己头上,再抛出个随便什人主谋,大司马高王则将摇身变,代替祁王接掌摄政。
这刻,便是叫他为眼前这位年轻摄政王挖心剖肝,他也心甘情愿。他激动得浑身微微战栗,心里生出种决意要对他彻底效忠念头。他红着眼,再次用力叩首,咬紧牙床,字字地道:“摄政王请放心。再有疏忽,卑职自己先行断!”
不料摄政王闻他此言,竟笑起来,副霜容转为温和,指指他,“你断事小,再误事,却万万不可。”说完迈步跨入山门,朝里而去。
“是,是,微臣谨记……”
刘向感觉得到,摄政王对自己最后所说那话,似乎并无多少责难之意,甚至,他给自己下那八字评语,某种程度,仿佛还是种肯定。
他只觉腔热血愈发沸腾。他涨红脸,随那道身影膝转着始终跪地,目
他身后刘向,这时,噗通声下跪,重重叩首。
“殿下!卑职死罪!万死不能辞其罪!殿下——”
这个昔日也曾扬威沙场宿将不停叩首,额前很快渗出血丝。
束慎徽转身,双冷淡眼目落在他脸上。
“忠直有余,智虑不足。”
早年服役北境,他也曾不止次地经历过血杀,但从没像这次,他感觉到入骨恐惧寒意。
慢慢地,他双腿发软,最后跪到地上,冷汗涔涔。
忽然,他耳中飘入阵韶乐之声。
前殿讲经结束,在悠扬韶乐和深沉佛唱声中,两队彩衣侍女各端着只装满花瓣盂盆,向着空中拂洒。在纷纷乱坠天花里,摄政王护着兰太后和少帝出大殿。
气氛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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