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切肉刀往案板上劈:“好事儿全是她郝秀梅,这锅肉连口热乎汤都喝不上。”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他老公听半辈子:“行,你又开始。”
大妈越说越有气:“她闺女就是跟山东那个开沙场跑,那男比他大二十岁,都能当她爸,还有家有室。她非跟着人家,给他生个孩子。结果人家媳妇知道,不干,说要弄死那小崽子,她这才把孩子送回来。那边说,要跟着他也行,个孩子都不能留。”
他老公瞥她:“你这又从哪儿听来?”
大妈哼哼唧唧:“你以为这胡同子里都是聋子瞎子?眼都不过活吗?谁不知道?表面给她郝秀梅个脸,背地里谁不寒碜她?”
也是她脾气不好,逮谁骂谁。
有时候张坏嘴,远比颗坏心让人讨厌。现在她出门,路过人都盯着林孽看,没办法,林孽会长,把他妈身上优点全长过来,谁看都说他天生吃脸这碗饭。
林孽越来越出众以后,姥姥就想,要是那死丫头知道自己儿子这优秀,是不是就后悔把他扔下?谁知道?反正这些年没找过她,那死丫头也没往回捎过信儿。
想着,她攥住林孽手。
没事,他妈不要他,他姥姥要,她忙活辈子房产、存款,都是他,谁都别惦记!
你报备。”
他可怜江弱遭遇,但他是林孽人,如果江弱不拿林孽当回事,他也不必要拿他当个人。
林孽不跟他说,没回。
没多会儿,姥姥打牌回来,看见林孽在家,很惊讶:“你今儿没看电影儿去?”
林孽:“晚上约人。”
说到郝秀梅女儿,他老公想起多年以前,在小胡同里,她被个年轻人压在墙上画面,那个年轻人可不是比她大二十岁沙场老板。所以说,林孽这小子真说不好是谁种。
那年轻人留着板寸,脖子有道疤,侧脸锋利,就那看着她,要把她吃进肚子里那种……
他呼口气,把思绪
林孽扶着姥姥,让她借他手缓解伤腿受重。到菜市场,肉摊大妈看见林孽,嘴都咧到耳朵:“哟,这是谁啊,梅姐肯把宝贝带出来见人啊?”
姥姥叫郝秀梅,认识她就都跟她叫梅姐,可这句梅姐她怎听怎不舒服:“你也配叫人?”
大妈被呛,翻个白眼不说话。
俩人走过他们摊位,大妈丈夫从后边过来:“你总跟她个老寡妇呛什?就想吃她毒嘴?”
大妈呸口:“吃她个馍馍!你看她牛气。你说这老天怎不当人呢?年轻时给她个好命,好不容易捱到她老公死,儿女散,这又给她个这争气外孙。”
姥姥向来不管他:“那跟家吃饭吗?”
林孽:“约九点。”
姥姥点头:“跟上趟菜市场,买点排骨回来炖。”
林孽去换身衣裳,陪着她去。
姥姥年轻时候很漂亮,出门街坊邻里都盯着她看,恨不能眼珠子挂她身上,老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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