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大早就到奈良,到那儿后马上就去唐招提寺和药师寺。原来准备走佐保路,看看秋筱寺和法华寺,结果碰上点怪事,就往飞鸟那儿去。”
“什事啊?”舅母盯着节子问道。
节子犹豫。她不知该不该把笔迹事情告诉舅母。换作寻常小事,她也许会津津乐道番。可她又觉得“田中孝”笔迹是如此逼真,让她难以沉默不语。
舅舅在二战结束前不久病死异乡。舅母直没有再嫁,过着平静简朴生活。这教节子如何说得出口。
然而,这事不能不说。
这位舅母嫁给舅舅那天,节子记忆犹新。
婚宴是在舅舅前往中国天津担任副领事之前不久举行。节子还记得婚后年,舅舅、舅母曾联名写信给自己母亲。节子没有忘记,自己也收到过舅母从中国寄来明信片,上面画满中国美景。舅母字也很漂亮。
舅舅酷爱书法,总对自己姐姐,也就是节子母亲说:“瞧不起写不好字女人。当妻子定要满足写字好看这个条件。”
舅母能进门,肯定是因为舅舅对这条很满意吧。
舅舅笔迹十分古怪,虽说是从中国古帖里学来,可少女时代节子,对此根本就瞧不上眼。所有横都往右上方斜去,显得个性张扬奇特。
回到东京第二天,节子拜访舅母家。
舅母家位于杉并区深处,那里至今仍分布着些颇有武藏野遗风栎树林。舅母家附近还有某位旧贵族别墅,几乎被树林所包围。节子很喜欢在那带小路上行走。
新房子越来越多。节子喜欢树林也相应地少。不过旧贵族别墅附近还留着许多栎树、橡树、榉树、枞树……高耸入云。
秋日里树林尤其美丽。篱笆深处些人家还保留着武藏野残留树林。
舅母家就在那片地区角。周围房子都有些年岁。狭窄道路穿插在花柏形成围墙之间。到初冬,小路两旁就会堆满落叶,为节子路途多添几分乐趣。
“去唐招提寺时候……”节子终于开口,“在寺院芳名册里,看见个名字,那笔迹和舅舅模样……”
“哦……”舅母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仅仅只是眼神变得好奇些,“那还真是怪。会那写字人应该很少见吧。”
“舅母,那字真是模样
“在奈良待几天呀?”舅母边倒茶边问道。
“就住个晚上。”节子掏出奈良买纪念品回答。
“那可真是太遗憾,就不能多玩儿两天吗?”
“没办法,亮他们学校另有安排,没法久留呀。”
“这样啊……”
节子来到栋小房子门口,按响门铃。舅母孝子很快开门。
“哎呀,你来啦。”舅母比节子开口得更早,“奈良明信片已经寄到啦。什时候回来呀?”
“前天。”
“这样啊……来,进屋吧。”
舅母先节子步进日式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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