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正在院子里洗凉水澡,碰尸体,多少会有点阴影,没个时半会儿出不来。
他取出那份绢帛,展开。
入目就是句:吾亦甚念君。
嬴政微微眯眼,烛光下绢帛泛着层柔软朦胧细光,连上面棱角分明字迹都跟着柔和起来,他按住心头异样看下去。
故,三日后斋戒十天,往拜君。
嬴政点点头:“你行吗?”
“行!你受伤就不要出手!”张良咬牙,拖着那尸体就噔噔噔下楼。
到院子里,嬴政看着其中棵白玉兰树,“埋在树下吧。”
张良道:“这还有讲究吗?是不是树底下埋他就不能化成厉鬼作乱?”
“想多。只是觉得可以成为养料而已。”
拎着灯和药走到他身边,犹豫下,问道:“魏公子,你都被他逐出来,他还派人刺杀你,你为什还要帮他?”
嬴政道:“因为他是秦王。”
这个答案有点无厘头,张良先是怔,继而又释然地笑笑:“也是。”
回到住处,张良帮嬴政打扫出另个房间,硬着头皮把那个密卫从原先房间里拖出来。
张良祖父和父亲都是韩国相国,他从小相府里长大,别说埋尸,他连死人都没见过。好在这人是中毒死,血没流多少,就是死状渗人,整个人铁青铁青,嘴唇和指甲都黑。
嬴政第反应竟不是这小子居然抛开政务跑来找自己,而是不想让赵政看到自己受伤。
但是那密卫已死,有什信也送不回去,这三天里赵政应该不会再来信。
到时恐怕瞒不过去。
嬴政收起绢帛,懊恼地按住眉心,又想起那落在此处吻,顿时松开。半晌,又慢慢将手指覆在眉间,轻轻摩挲几下。
忽而他
张良佩服地抱抱拳:“公子你真是人尽其用,死也不放过。”
嬴政被他逗笑,“或许吧,天生性格如此。”
大半夜,张良吭哧吭哧挖个坑,把人草草埋,还从三楼搜出沓嬴政都不知道哪里来纸钱烧,才算安心。
至于那个打斗房间,收拾起来麻烦,嬴政直接封不再住人。
新房间里,嬴政倚着靠枕半躺着。
张良拖着他下楼梯,个不小心踩空,那尸体直勾勾地压到他身上,僵硬又带着死气,张良大叫几声爬到边,也不知道哪儿来这大力气脚把那尸体踹下去,整个人窒息到极点。
嬴政站在楼梯上拿着盏灯帮他照明,看他这排斥,忍不住想笑。死人什他见得太多,宫里明争暗斗从来不缺死人。尤是那些人小位卑宫人,口枯井隔三差五就能有人失足摔死在里面,方池水也三天两头就能有人失足淹死在其中。
不过嬴政倒是没有亲手杀过什人,这密卫算是第个。
张良看他在旁拿着个灯笑笑地,本来就黑漆漆楼梯更阴森。
他喉头哽下,差点说不出话:“魏兄!你能别笑吗怪吓人!胆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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