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远山心下然,说到底不过是为他。他嗤笑声道:“如果是钟冕,定没有脸再修补什父子关系。”
“他做事只有两个动机——面子和利益”,钟度说,“们之间没有利益牵扯,那就只能是为面子。大概是因为现在多少有些话语权,他怕往外说什吧。不过事儿他现在也插不上手,他也就能管管营销号别发咱俩照片。”
他半开着玩笑哄人,迟远山如他所愿,弯下腰捡起地上擀面杖起身,状似轻松地笑着说:“不让发咱俩就不是对儿吗?小迟还是得给他男朋友包饺子。”
他拿着擀面杖去厨房洗,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弯下腰捡擀面杖——站起身进厨房气呵成,由始至终没跟钟度有眼神接触,但他那双通红眼睛钟度还是看到。
钟度没有跟着进去,想留给他个消化情绪空间,但迟远山半晌都没出来,厨房水声也直没有停。
好像是坏’话。
小时候甚至以为那是为好,长大后才知道他只是需要这个完美儿子,并不是非不可。”
迟远山无力地靠到沙发背上,他之前设想过很多,却怎都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其实他潜意识里也是在趋利避害,好像他不把事情想得多严重钟度就能真不曾经历。
此时他终于承认自己自欺欺人。是啊,钟度并不是个多软弱人,如果真是因为些无足轻重原因,他又怎会长年累月地与痛苦相伴入眠。
这切太残酷,对个孩子来说太残酷,对34岁钟度来说亦然。
他于是站起身迈几步,目光避开墙壁遮挡看向厨房,他看到迟远山站在水池前,垂着头动不动。
他像个犯错正被罚面壁孩子,但他没有委屈也没有失落,只是被某种悲恸情绪压弯脊背,肩膀都颤着,看上去那难过。
钟度呆愣几秒,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抱他,拍着他后背低声安慰:“不难过,都过去。”
胸膛与胸膛紧贴在起,细微颤动像电流样传递到钟度心尖儿上,又酸又胀,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眶也红。他想他愿意经历千百次地
他挫败地把胳膊搭到眼睛上,低声说:“他怎有脸在媒体面前说那些话呢?”
迟远山此前知道钟度父亲是地产大亨钟冕,也不止次看到过钟冕在采访中侃侃而谈自己儿子多有才华又多孝顺。钟度出现在镜头前多数都是因为电影,无关问题回答得很少,所以钟冕口中父子关系就成大家以为事实,迟远山也是直到今天才解到这个人另副面孔。
钟度看他眼,把手搭到他膝盖上,拇指摩挲着他突出骨节说:“不重要,他爱说什说什吧。”
“那既然这样你昨天为什还要去见他?”
“太天真”,钟度叹口气,“这些年他总想修补们之间关系,并以此为借口干涉着生活,昨天试图去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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