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未动,酒先过三巡,最后还是汤家灿喊停,说饭菜都要冷,两个兴致勃勃酒鬼才停杯。
彼时南少虔依然面不改色眼神清明,反而自称海量周湘陈倒是脸色泛起红潮,目光也有些涣散。
尤因瞅瞅稳如座钟南少虔,又数数桌上瓶子,这才信,南少虔当初说自己只能喝点点,其实是根本是“亿点点”。
用餐过半,尤因夹几回菜,感觉自己手不太伸得开,拿屁股挤离他过分近南少虔:“过去点儿。”
南少虔象征性地挪挪,大概厘米吧,然后舀碗鸡汤递到尤因面前,自然地说:“喝这个。”
而也就是这霎那,石破天惊醒悟霎那,他回过头去看,突然在自己和尤因之间,愕然发现除朋友以外另种可能。
大舅小舅坐侧,尤因坐另侧,南少虔微笑着走过去,紧紧挨着尤因坐下来,同时说:“不好意思要大家等。”
“没事儿,”周湘陈给他倒酒,笑眯眯地说,“他俩都是怂蛋,你能喝不,今天高兴,陪舅舅喝点儿。”
长辈倒酒岂有不喝之理,南少虔领便宜外甥名头,举杯仰头饮而尽,喝完含笑将空杯朝下晃晃。
周湘陈拍大腿夸道:“行啊,终于有个陪喝酒。”
女之友,当然会和她同仇敌忾,所以他才会那样咒骂。
南少虔心瞬间跳得很快,越分析,越感觉自己十分接近真相。
他紧咬牙关,啪地把水给关。
尤因根本就不恐同,甚至,因为家庭原因,他比普通人对这个群体可能有更多包容性。
这长时间以来,直是他误会。
尤因看眼鸡汤,然后怪怪地瞧他眼。
南少虔仿佛不知道自己做多体贴多不合身份事,温和地说:“离你有点远,怕你不好弄。”
原本,他确实只想和尤因只做朋友。
现在不,他完完全全地改主意。
“哦。”尤因礼尚往来给他也夹筷子自己这边青椒炒肉
年轻人,好胆色,汤家灿忍不住惊讶,那些年,他就没见过几个跟周湘陈喝酒能用自己两条腿下酒桌。
尤因也目瞪口呆,凑到南少虔耳边,低声说:“喂,你全喝啦,抿下就行。”
南少虔学他,低下头说小话,两颗头因此几乎抵在起:“没关系,喝不倒。”
语气笃定,态度特别举重若轻,尤因惊讶地抬头看他眼,忍不住露出同情眼光。
你就装逼吧。
竟然,是他误会……
橘黄灯光下,窗外鸟虫喧鸣,南少虔抬起手背轻轻抵在自己眼睛下面,并不是想落泪,就是,眼睛突然很酸。
他拿过太多奖,但也并非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精湛演技,这多年来,他忍住欲望,克制眼神,只敢远远望着尤因,就怕自己偶然个眼神或者句话会让尤因察觉。
他宁愿尤因不知道,也不要尤因用恶心和鄙视眼神看他。
然而然而,他这多年顾忌和隐忍,居然是虚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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