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记起
全知之神为什
要把他交给勾陈先生。
因为它
书中缺少章节。缺少这个星球这个时间节点上关于中原人类章节。它不仅仅要记载
切，还要体验切，感知切。既然它已经无法再直接进入道气主宰宇宙，便将自己种子散播到不同空间不同时间不同星球不同地域。当这些书完成，它也便跟着更加完整，更加广大。
不断变得更加完整、更加广阔，这是全知之神犹格索托斯最原始冲动和本能。
毕竟它是全知之神，就算是最微不足道蚂蚁，也必须被容纳在内。
重六隐约想起这里并非他起源。被困在海棠木箱里时候他就看到，在这颗星星诞生最初，在陆地还不存在整个大地都被海洋覆盖时候，他就已经存在。那时诸神还未划分阵营，道气与秽气均等地分布在每个宇宙中，切都是未知，切都有可能。
光、半透明东西，似乎还在缓慢地起伏着。
重六凑近，想看得更清楚。那蓝绿色东西有些像僧帽水母，流转着荧荧变化幽光，微微起伏仿佛在呼吸。
“这就是穷极之书吗。”他听到勾陈先生说道。
穷极之书……
紧接着，系列画面浮现在他头脑中。他看到那“水母”下方拖长触手扬起，末端尖刺刺入勾陈先生头颅各处，而后勾陈先生双眸中眼白彻底消失，脸上表情也彻底消失。他像是成具容纳另外某种东西空壳。
他从那时候就开始记录，这是他唯本能，唯生存目。
但后来，光是记录已经不再足够，他必须成为它记录切。他曾经以各种身份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有时是株青草，有时是条蚯蚓，有时只是颗漫无目漂浮细菌，有时是只豹子，有时是只雄鹰，有时是匹骏马，有时是只黑猫。
他也曾经是人，别地方别时间人。他成为过远西人，成为过南洋人，甚至成为过星老族和水鬼。
而现在，在混沌之神留下圣物和万物母神留下种子都即将完成时候，他成管重六。
秽神之间对于这些渺小生灵态度、甚至是对道气主宰宇宙态度不甚相同。混沌之神想要挑起战争，制造更多混乱和毁灭，这是它本能。万物母神想要在更多宇宙里散播种子，这也是它本能。而全知之神却
勾陈先生出现在混乱、布满肉质勾回大地上，面对着纵贯天地巨大裂口。他身体中爆发出不属于他强烈秽气，千丝万缕非物质触手从他身体各处迸发出来，迅速将裂开空间拉合到起。
勾陈先生挤入狭窄石洞，爬过悠长隧道，站在他已经引流出小型源汤前，将手中捧着“水母”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水母”就是他。
他就是书。
重六恍然地望着定格在空中，珍惜地抱着他种子勾陈先生，竟没有觉得意外。就好像，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直都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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