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画面,无数他根本无法理解景象,无数足以令人疯狂音乐和诵念,无数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记忆,强行挤入重六颅骨深处。
他看到片猩红草原,天空中涌动着巨大、肉般团块。数不清触手从那覆盖天空肉质团块中垂下,如密布黑色森林吞噬着草原。(注,此场景可见于《黑洞坠落》那篇文红地球单元)
他看到从未有人涉足沙漠深处,被遗忘城市向着空洞天空展示着自己支离破碎残骸。那城市里,被风沙掩埋白骨,有着佝偻扭曲身体,根本不属于人类身体。
他看到巨大蠕虫盘结在刚刚出生大地上,它们布满圈圈利齿口吸附在仍旧炙热熔岩土地上,将自己后代注入大地深处。
重六看到那些细细管子中,有什东西正在被注入掌柜头颅中。
当掌柜再次发出压抑痛苦悲鸣时,重六终究还是没办法丢下掌柜离去。
“东家!!!”他尝试着将掌柜从那些正在层层包裹过来枝条中拉出来,他甚至已经摸到掌柜手,可是紧接着,条柔软树枝紧紧勒住他腰身。
他吓得大叫,身体却已经被抬离地面。又有数条枝条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将他手脚都困住。他便如落入蛛网中小虫,全然动弹不得。
然而他竟连觉得害怕时间都没有。
因,那些触手无法越过掌柜画下界限。
断口出现频率越来越快,重六衣服已经被汗浸透。
就在此时,掌柜突然从袖中抽出他之前用来割破手掌小刀,干脆利落地在手臂上划开道长长伤口。
鲜红血从祝鹤澜举起雪白手臂上流下,汩汩淌到地面上。
重六注意到,那地上血很快就被地下什东西吮吸干净。
重六张大眼睛,看着在那肉质枝条虬结盘绕深处,似乎有只……巨大眼珠。
只古老、本能、带着漠然邪恶眼珠。
它在看着他。
这棵树,正在凝视他。
而就在重六眼睛和那只血红色、有着横向瞳孔山羊般眼睛对上瞬间,无数意念,突然是溃堤洪流,灌入他脑海。
三四条比较细枝条缠绕过来,紧紧缠住祝鹤澜流血手臂,甚至似乎在往伤口里钻,吞噬着他血。祝鹤澜强忍刀伤被进步撕扯开疼痛,大声用重六听不懂语言命令着什。
就在那瞬间,突然道强悍、极为腥臭腐败风从槐树方向迸发出来,瞬间地上灰就被吹干净。
重六还来不及考虑要不要跑,便听到掌柜发出声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长啸。
重六抬头,便看见条枝条悬挂在掌柜头顶,枝条尽头有用血肉铸就、花瓣般东西缓缓张开。无数条半透明红色、丝般管子从花瓣中垂下,骤然吸附在掌柜头上。
而掌柜,看上去十分痛苦,双目紧闭,刚才还在流血手臂却已经看不见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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