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蝥泽隐藏在碧耳山那古老且人迹罕至深林之中。片广袤水泽,里面长满芦苇、盐角草、千屈菜,水面上飘着朵朵金黄色睡莲,水下密布着长长藻荇。数不清蚊虫在水面上盘旋、产卵。棵棵黑皴皴死木如刀尖
众人哄笑,重六却笑不出,讷讷地坐回原位。
梦?
那摧毁神志恐惧感尚且残留着丝粘腻凉滑尾巴,粘附在他心脏上。那种头脑都要炸开感觉,过半天才稍有缓解。
问题是……他想不起来最后他到底在天上看到什……
就像是从前经常发生,明明前刻在梦里还无比鲜明场景,却在清醒瞬间就飞速忘却,如流沙般无法抓住。空留种不甘而懊恼空洞感在头脑里。
他忙去摇晃船夫身体,可是船夫也如所有人样,纹丝不动,只是僵挺着脖子,望向天空。
重六不由得也抬起头来,看向晦暗天空……
那是……
下瞬,他眼睛也陡然睁大,他身体中每滴血都凝固成石头,他头脑也在瞬间,爆炸出千万种疯狂色彩。
他尖叫着跳起来,头猛地撞到船舱棚顶,吓得周围行商东倒西歪片。
近那个行商面前晃晃。那人丝反应也没有。
重六尝试着伸出手,推推那人。可他触碰到人却冰冷而坚硬,仿佛是亘古就坐在这里,古老岩石般。
汗毛直竖感觉再次摄住他,种无法理解荒谬和阴寒就如这狭窄船舱,正不断向他收缩。他慌忙而跌撞地从船舱爬出来,站在甲板上,身体却因为渐浓寒意而瑟瑟发抖。
团浓雾包裹着小船,四下都是荡漾着重复波纹黑色睡眠。
这水颜色……原本有这深吗?
而这次,那空洞感是如此强烈,令重六几乎有点恶心,想要呕吐。
他确实冲出船舱,扒在船舷上,把早上吃早点都吐个干净。别乘客和船夫都在笑话他,说他是个没经过风浪傻小子。
船靠岸后,距离百蝥泽便只剩下个多时辰路程。他用自己存下工钱租匹马,战战兢兢地爬到马背上,夹紧马肚子,不甚熟练地扬起马鞭。
跟小舜学赶车时候顺道学学骑马,问题是……真不太熟练。马跑起来时候,他吓得差点就头栽下去。
重六整个人八爪鱼样扒在马背上,心想自己这次为掌柜真是去半条小命……
重六猫着腰,穿着粗气,时反应不过来。他眨着干涩眼睛,缓缓地环顾四周。
颜色……颜色不样……
颜色恢复正常……
众行商懵然地望着他,名五十多岁大叔笑道,“做噩梦啦?”
另名行商笑道,“梦里被媳妇打啦?”
他们这是……驶到哪里?
雾气将周章切都遮掩,能望见,只有远处团沉厚浓重黑影。
仿佛……是座岛?
河面上怎会出现这巨大岛屿?!
而且汴河河面有这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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