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灯光望着漫天针尖似细雨,发会儿呆,忽然折身取把伞,言不发地往门外走去。
王嫂连叫几声,见他不应,又不敢惊醒楼上人,只好作罢。
辜徐行撑伞站在他们小时候偷学格斗山冈上,目光迷蒙地俯瞰灯火阑珊大院,雨水滴答滴答地打在伞面上,他紧绷神经在这单调声音里渐渐放松下来,在这样混沌不明冷雨夜里,他竟觉得舒服很多,以至于他想这样直站下去。
他想,如果再见是为下次更为浩大离别,如果再见是为让彼此再尝次那种被剥离痛苦,不如就这样错开,后会无期吧。
宁以沫胸口憋闷感觉直持续到初冬才见好。但是她爸爸宁志伟咳嗽越发厉害起来,以前,他只是白天咳,现在更是咳得整晚睡不着觉。
“像你哥哥那样,什话都听。”
辜徐行重重地阖上眼睛,半晌说:“好。”
徐曼这才长长地松口气,像是又有气力般,她撑着坐起身:“阿迟,你要明白,让你听,是为你好,不让你走弯路。以前你不能走错路,现在更加不能有半分行差踏错,你不但要为自己活着,还要为你哥哥活着。不要怪妈妈自私,给你这大压力,可是们老,爷爷也老,们希望只有你。”
辜徐行缓缓起身,垂首舀燕窝,又递去她嘴边:“都记住。”
“好,好。”徐曼松开紧握着他手腕手,勉强扯出点笑意,将那勺燕窝吞下去。
偏爱冷静持重孩子,他们都喜欢把家庭生活闹得五彩缤纷贴心棉袄。
所以,徐曼和辜振捷把他们家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早早送他去军校,指望他在军界做出成绩,延续他们这脉辉煌。
也幸得哥哥在,辜徐行才得以在相对宽松环境里成长,全面发展。
哥哥去世,摧毁父母全部希望和寄托,他们失去,不但是个儿子,更加是辜家未来。
不知道过多久,徐曼恍惚眼神才有焦点,她捧着辜徐行脸说:“阿迟,妈妈只有你。”
有好几次,以后都在半夜里听见他忍痛发出闷哼声
喂完那碗燕窝,辜徐行又陪徐曼好阵,她才渐渐安然睡去。
出门下楼,回到客厅时,那里已空无人。
王嫂闻声出来说:“首长已经睡,你也早些睡吧,明天飞机早!”
辜徐行点点头,走到客厅隅,推开窗子,凭窗而立。
股冷冽寒意迎面袭来,淅淅沥沥雨声随之灌入耳中,将他浑身疲惫冲淡不少。
辜徐行反握住她手,伏在她怀里,轻轻“嗯”声。
“你是妈妈活下去唯支柱,你,明白吗?”
“明白。”
“以前听人说心碎、心碎,现在才知道什叫心碎。心虽然还跳着,但是连都不知道,它什时候就会烂成地渣滓。阿迟,答应,以后要听妈妈话。”
静默良久,辜徐行终于又应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