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能自他死后却念之间爱上他?况,他就要和穗禾定亲……
忽地,他张开眼,黑漆漆地看着,满室灯火没有盏能倒映入那双瞳仁之中。被他这动作生生惊,不得动弹。然而,他却只是这样看看,刹那间又闭上眼。这才想起,他那次在凡间醉酒亦是这般,只是无意识地会惊醒,实则并未清醒。
他双唇动动,微微翕合,似乎在说什。时好奇将耳朵贴近,听半晌,再细看他口型,似乎是两个不成句字——“水……喝……”定是酒后口干。
意识到动作之前,已变幻出盏香茗端在手边,手托他后颈稍稍固定,手将那茶杯送到他嘴边缓缓倾斜。
岂料,他薄唇紧抿,竟是滴水也未漏进,茶水沿着他唇角慢慢滑落,留下道浅浅茶渍。反复几次,皆灌不进去,时有些,bao躁,无法,只得气儿将茶水灌入自己口中再俯身贴上他唇,撬开齿缝,将水点点全部渡进去。
妖随即回身,看眼后亦面上失色,立刻眼疾手快要伸手过来。看那方向……莫不是竟是冲着钳过来?
此时,榻上凤凰翻个身,两个妖侍吓得忘手上动作努努眼快速撤出厢房。
掩门时听得个女妖窃窃低声对另人道:“竟然是颗葡萄……竟有人不要命敢将葡萄放入尊上房中……到如今竟还有人不知道尊上最厌恶果子……明日便是此人魂断之时……”
看见水晶果盘底面倒映着颗溜圆绛紫葡萄,原来,方才急,竟是化成那许久不用本身。
他最厌恶果子是葡萄……
离开他双唇时,看见他敛着睫毛轻轻颤颤,正待放下茶杯,却又听他启口张合,口型仍是:“水……喝……”
是以,又蓄口茶预备再渡与他,将将用舌尖挑开他光洁齿缝,便被另个舌尖勾住,怔,待反应过
不知为何忽而觉得像盏被划破纸面灯笼般,在风中摇摇。
他动动,伸手不耐地扯扯衣襟,似乎有些热,口中喃喃说着什,模模糊糊,睡得并不安稳模样。晓得他醉酒后太半不清醒,不会发现,便化出身形走到床榻跟前。
房中烛火冥昧,晃动光晕擦过他脸颊,半明半暗,因着醉缘故,唇色润泽如含丹朱,长眉像两道墨痕,笔力遒劲地划过,蒙层淡淡倦色。眉间,是咬下伤痕,行将湮灭。
低头认真地看他,恨他?爱他?
若非恨他,怎会亲手杀他?可是,为什杀他以后这样地难过,难过到痛不欲生?真是因为降头术吗?……可是,可是若如人所说是爱他,怎会动手杀他?与他日夜相对过百年亦从不觉得有何,其后几百年中他对说过许多意味不明话语亦从未动心,他吻过,吻过许多次,甚至,他那次醉酒后还曾与双修过……可是,却从未将他放进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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