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色不变瞧着,眉宇淡然,指尖却轻轻动,染上抹未干墨渍亦不自知,风中划过丝紊乱气息。半晌,终于开口,字句审慎道:“你说什?”
看看他深不可测面色,突然想起件事,便顺带提,“你可不可以不要与那穗禾公主结亲?”
此番凤凰脸上终于有动静,讶异看向,眼中灯火似有风过,明灭不定,“喔~?为何?”
“前些日子看些医理,都道娶妻不宜同宗,否则,生出娃娃身上不是缺根手指就是多个脚趾,总归不大好。你与穗禾公主乃表亲,亦属同族,实在不好结亲。”诚恳地将他望,难得苦口婆心劝诫于人。
凤凰嘴角微微挑,倒有几分哭笑不得,“如此,倒要多谢你这般替着想。只是……”话锋转,双凤目直直对上眼睛,倒像是要瞧进心里般认真,“如若告诉你,你说那是凡人,神仙并无此扰,你可愿与穗禾结亲?”
,便只两只扑扇着翅膀绕亭飞起来。白净纸蝶载着墨色字迹不紧不慢上下翻飞,煦日正好,抬头看见光线穿过纸翼透射下来,纸张脉络清晰可见,真真是个薄如蝉翼,比真正蝴蝶还要好看。
正在心下慨叹这纸质地不错时,亭内忽地多出缕若有似无气息,收回目光,但见凤凰长身玉立倚在亭柱旁,手中捏几只展开纸蝶正在看,觉察到目光,抬起头凉凉地似笑非笑道:“似乎不错。”
“嗯。”点点头,“确实不错。韧而能润、光而不滑、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纹理纯净、搓折无损、润墨性强,火神若喜欢这纸张,可以送些给你。”
凤凰挑眉,用指尖掸掸纸张角,道:“是说这诗不错。”他信手抽张,念道:“无限春诗无尽思,却问伊君又几依。桥头呈纸凝双目,碧园持手眉锁迟。……红尘纵有千千结,若解相思怎奢痴。有情还须有缘时,冰心片双怀执。”
面上水波不兴地又抽页,“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他瞧着,这样个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火神,此刻眉目
念两首似乎还未尽兴,他睨睨吊梢眼尾,两指抬,轻巧镊住只正飞过他鬓角蝶,展开念道:“不写情词不写诗,方素帕寄相思,心知接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横也丝来竖也丝,嗯~”凤凰抬抬眼角,淡淡拉过个长音,“不知你这是思哪家神仙,如此直白?”
顿顿,张口就要接话,却转念想,在腹中过遍,转而道:“显然还不够直白,不然火神怎瞧不出思是谁。”
凤凰长指收,纸张被折出道深刻痕迹,“哦?有何说法?”
望望亭外坟冢,缓缓吸吸鼻子,道:“并非只有帕子才有丝,这宣纸举着对光瞧瞧,不也横竖尽是丝。只可惜方才给你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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