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静静地听完这个残破不全,没有开始、过程与结束故事,润润嗓子,宽慰小鱼仙倌道:“如此说来,们倒是般配,作四千年不入流果子精,到头来才晓得自己是朵水做霜花。真是彼此彼此!”
小鱼仙倌睁开双目,点漆莹黑琥珀瞳仁凝视着,俯首衔住唇瓣,绵长亲吻后,他对道:“所要不多,不求你能爱有多深,只要每日喜欢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可以吗?”……
他说:“无妨爱淡薄,但求爱
。
“真是她名正言顺主吗?”再温和笑颜也遮盖不住眼底满溢而出忧伤,他俯身撷住双唇,近乎透明冰凉柔滑笼罩唇瓣,诗歌般清冷,不禁阵微微战栗,陷入阵无端迷惘之中,仿若漫天大雾无边无际。
蓦地,手下坚硬冰铁触感将神智唤回,移开双唇,但见掌心下现出条银光粼粼气势恢弘龙尾,如初次所见,在耀眼分明白日里却带着月光精粹恬淡和疏离光华。
趴着胸膛轻轻滞,仿佛有些出乎意料意料之中,许久,长出口气道:“近万余年,仅两次现原形,却是都叫觅儿瞧见,贻笑大方。”
奇道:“现原形有何贻笑之说?况且,这龙尾瞧甚是好看!”
润玉仙倌轻轻笑,淡入风里。
“幼年生长于太湖之间,生母是笠泽中只再普通不过红绸锦鲤,自诞辰之日起便与周遭众红鲤相伴,不识天高海远,亦不知为何母亲总是日日不厌其烦地对着身体施术……”他抚抚眉间,眼光避讳般不去触碰那带着月光鳞尾。
“时日渐长,却慢慢发现自己异样,尾部越来越长,头上生出对突兀犄角,腹下有爪渐渐成形,还有就是,无论生母如何施术,凭她浅薄灵力也无法掩盖褪白体鳞。周遭红锂开始慢慢疏远,他们嘲笑狰狞体态、惨白颜色,他们呼为‘妖孽’,视为不祥之物。躲避在湖泊角落里,艳羡地看着那些锦鲤火红颜色、绸缎样悠闲尾巴,那种心情,想,便是自卑吧……”
“母亲告诉凡人有句话叫‘勤能补拙’,那时好似抓住线些微光明,日以继夜地修炼,只盼望拥有高强道行能为自己再次赢得尊重。修成人形后,便再也不愿露出自己真身,总是挑选那些火红颜色绡衣穿着,便是变幻也只变作普通锦鲤模样,以为,那样便接近只正常鱼儿……后来想想,那时真是井底之蛙。”小鱼仙倌摇摇头,揽着低低笑。
“千年后,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将带回天界之中。那时,始知,自己千年来不过做件徒劳无用之功。原来根本不是只鲤鱼,只是只想要变成鱼白龙。”他垂目闭眼,云淡风清道:“其实,即便直作只被歧视井底之蛙也未尝不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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