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渐黑,吉利摆吃食给两人用膳。帝梓元瞧着洛铭西越发疲倦脸,皱起眉,有些怒意,“太医院没有尽心给你调理身体?怎瞧着你身子比过年时候还要差些。”
都到春日,洛铭西还是薄裘裹身,显是更畏寒。
“不是太医院不尽心,只是这病根好些年,畏寒又不是今年才有,你担什心?可别为斥责孙院正,他这两年只差住在府上。”洛铭西回得云淡风轻,替帝梓元挑筷鱼肉放到她碗里。
帝梓元狐疑地望他两眼,见他片坦然,稍稍心安。畏寒是洛铭西打娘胎里带来病根,这些年虽未痊愈,但也未碍及性命,这些年他直用好药养着,虽是身体差些,却也安安生生,没出什事儿。
两人和和气气地吃饭,从小到大两人用膳时洛铭西都是紧着她口味来,这些年也都习惯。是以这顿饭快吃完帝梓元才发现顿饭下来洛铭西没吃上几口,全给自己挑鱼肉,时有些不好意思,忙给他夹菜,“你老是给夹菜做什,自己来,你多吃点。”
笔尖明显地顿顿,半晌才理理挽袖,眯着眼问:“信送到涪陵山去?”
吉利点头:“是,侯君您信是奴才亲自送到帝家主手上。”
吉利不知道帝梓元在信中写什,只知道连帝位之争都不过问帝家主竟会连夜修书封送到施府,留下太子。
见帝梓元不再开口,吉利壮着胆子问:“侯君,您说帝家主能留住殿下吗?”
吉利这些年陪在韩烨身边,最是知道韩烨对帝梓元感情,若是连帝梓元亲自开口都不能留下他,难道帝家主就可以?
洛铭西眼底仍是温温润润,他笑着吃下帝梓元手忙脚乱给他夹菜,掩下眼底怅然,“照顾你吃饭
“原本就不是要姑祖母留下他。”帝梓元望向窗外盛开桃花,目光悠远绵长,“只是有些话姑祖母比更适合告诉他。”
帝梓元话音落下不久,洛铭西在外求见声音便传进来。
帝梓元搁笔,亲自下座相迎,这次国婚她最要感谢是洛铭西,最对不住也是他。为助帝家重回朝堂,洛铭西殚精竭虑,到如今都未娶妻,这两年入主内阁后更是兼顾朝堂分心乏术,眼见着婚事就给耽误下来,这次他被满京城认定是她婚配者,日后议亲想必更难。当时她入洛府以实话相告求于他时,并未想到他句都未多言便应承下来。
帝梓元心里想着当日恳切相求之景,洛铭西已经近到眼前。他手里抱着厚厚摞折子,眉角带着倦意,显是忙于政事多时。
帝梓元亲手替他调温茶放到他手里,看他倦意稍缓才安下心来和他商量事务。洛铭西是为这次恩科举子任职和下放而来,这些人是举国选出来贤才,将来必成朝堂肱骨,每个人才华施展和去向、以及将来晋升都需要两人细心商讨。两人商议两个时辰,对这些人安置大抵有底,俱都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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