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午夜梦回,你高坐在大靖帝位上,可曾想过,帝永宁生愚忠,到底值不值得?”
帝梓元负在身后手死死握紧,她眼眶泛红,质问之意汹涌而至。
嘉宁帝仍是没有回答,只沉默地望着她。
她长长叹息声响起,悲恸到极致,到最后,只剩下句话。
“韩仲远,和安宁韩烨这生,不该是如今这番模样。”
“朕不能把大靖江山交到群权欲熏心虎狼手里。无论是朕赢或是你胜,大靖不可乱,江山不可颓。”
帝元负在身后手握紧,她面上露出抹奇异表情,似嘲笑似不屑。
“陛下,十四年前,你灭帝家时候,怎没想想大靖江山安宁?”
嘉宁帝沉默,没有回。今日之前他尚能说他是大靖帝王,有何不能为?晋北阁那席话之后,他无法再回答帝梓元。
帝梓元闭上眼,清冷声音在殿中响起。
宁帝回光返照,已无力回天。
谁都想不到当年铁血悍勇嘉宁帝会有这样日,原来人到死时候,都是样。
“你来。”
“为什要见?”
“朕死,大靖江山还需要人来守。”
帝梓元说完,转身朝昭仁殿外
“那年,随父亲入京,父亲告诉,将来会嫁进皇家,为大靖太子妃,他让谦良孝悌,好好辅佐太子,做韩家好儿媳。问他,在晋南胡闹惯,要嫁人家可会喜欢这种性子。他说……”帝梓元睁开眼,朝嘉宁帝看去,“他说,你看着出生,小时候为瞧,你日三趟地跑靖安侯府,最是喜欢。”
帝梓元出生那年,大靖刚刚立国不久,切百废待兴,嘉宁帝和靖安侯在战场上是过命交情,那时仍是情谊深厚。
嘉宁帝眼底拂过淡淡光芒,柔和下来,似是想起当年光景。
“直不知道父亲为什会自绝在帝北城。”帝梓元声音缓慢而悠长,“直到有天想起来他曾经告诉过,他说你仁德宽厚,睿智英明,是咱们大靖最好皇帝。想起这句话那天才明白……”
帝梓元声音顿,眼抬起,看着嘉宁帝,字句开口:“他到死都在向你证明他忠诚,他到死都相信你还是那个仁德宽厚睿智英明韩仲远。”
“不怕夺你韩家江山,改朝换代?”
“还不到时候。”嘉宁帝朝外看去,“外面那些人不会允许帝家现在称帝,无论是韩家亲王,还是韩家分封勋贵。朝天子朝臣,只要大靖还姓韩,他们就不会被追随你帝家新贵所替代。帝梓元,你心里头比朕更明白。”
帝家十几年前被嘉宁帝连根拔起,朝中交好世族多被嘉宁帝贬谪,这些年帝家崛起,更多是依赖新贵,大靖开国那些世族自是不能容忍新贵崛起,分薄他们手中权利。
“那怎不把摄政权交到你韩家亲王手里?”帝梓元眼底划过嘲讽,淡淡回。
嘉宁帝看着帝梓元,苍老声音响彻昭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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