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坊里安静
很久，久到莫霜以为韩烨不会再回答才响起他
声音。
“无论她将来是否为皇，无论大靖天下姓韩或帝，这些问题，
从云景山上跳下来时便没有资格再过问。将来如何，由大靖摄政王来定，而不是
个已经死去人。灵兆，公主喝多，你送她回府吧。”
韩烨朝莫霜方向颔颔首，起身，杵着竹竿朝竹房内走去。
“是，公子。”灵兆走过来扶莫霜，却见她早已坐直身子，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灵兆是净善弟子，虽说照顾韩烨起居，但到底效忠还是北秦。他安静德立在莫霜身旁，语未言。
不嫌弃，怕是还会在这里叨扰些时间。”
“咱这旮旯地儿，你还愿意屈就呆着，怎
会嫌弃。”莫霜在韩烨举高杯子上碰碰，“来，韩烨，干，敬们往事皆过！”
莫霜解下面纱，杯中梅子酒饮而尽。
韩烨颔首，答：“往事皆过，也好。”
“你真不想回大靖？”梅子酒饮来清洌香甜，后劲却足，莫霜喝大半壶酒，眼底有些迷蒙，终是开口问韩烨，“你可是大靖太子，将来帝君，你就真准备在这个小小怀城过辈子？”
院子里，莫霜面上失望中又带着隐隐喜悦。
她是北秦公主，和国师救下韩烨就是为让他重回大靖制约帝梓元帝星之位，让北秦可以逃过亡国之祸。
韩烨初醒时四肢经脉不通，莫霜足足花年时间为韩烨运气疗伤，才让他能下床行走。初失光明，即便韩烨性格沉稳，也难免浮躁不安，韩烨不能见外人，莫霜便请盲人回府教自己如何打理平日里生活琐事，她再手把手把这些教给韩烨。足足两年，凡韩烨所需所用，皆由她亲手打理，从不假手于人，就连韩烨身上穿布衣，也是她辗转从大靖买来。
她本该早就送韩烨回大靖，可这两年，她陪着他点点这活过来，却越来越舍不得。哪怕韩烨不会爱上自己，她也希望他能生活在自己看得见地方，只要寻常时能下几盘棋，饮几杯酒，便好。
可她终究不能这
“如今大靖太子，是韩云，不是。”
“那不过是个几岁娃娃，能堪什大任？你还真指望他能代替你扛起韩家？再过个二十年还差不多。”莫霜撇撇嘴，满脸无语
“看不见，莫霜。”韩烨句话让竹坊里安静下来，“大靖朝堂和百姓能接受个几岁皇太子，因为他终归会长大，但没有人会需要个什都看不见、连杯酒都不能倒大靖太子。”
莫霜听见这话，有些不忍，却不肯轻易服输，趁着醉意道：“即便你看不见又如何，大靖上下谁不服你，你不在，你父皇居于别苑，皇城里只剩个五岁小太子，你就不怕哪日帝梓元不甘居于摄政王位，夺大靖天下？那时候你韩氏皇族上下，会落得个什结局？”
能说出这话，莫霜显然喝得有些多。她摇头晃脑，连看韩烨视线都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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