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你不必回答。事到如今,竟还执念这些,实在可笑。”
君
这世上从无秦景。
“你入施家门下,是因为当年景阳城大战,你父亲战死于施老将军之手?”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那你偷军献城布兵图,打开城门引北秦军队入城呢?满城百姓,他们敬你尊你,与你何仇?”
“全族老幼皆无辜,十年前大靖骑兵在无名谷屠戮之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手无寸铁妇孺?”
“你是谁?”梅林深处,君玄终于开口。
连澜清负于身后手猛地颤。
十年前漠北沙漠,身绒衣小君玄曾弯着双澄澈干净眼笑着问他:你是谁?怎会个人在这大漠深处?
当年,他说,他是大靖人,叫秦景。
数日前君子楼,君玄问他,如果他是那个死秦景,能不能告诉她,这十年光景十年恩义对秦景而言,究竟算什?
城外,五里亭。
大雪之下,身素白女子蒙着面纱从梅林中走出,她站定在银剑前,静静看着连澜清,而连澜清,却始终未曾看向她。
万物俱静,唯雪花落地绽开,冰封之景恰如素衣女子瞳中之色。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沉默对峙两人。
“将军!”两人气氛太过诡异窒息,数十米外连澜清亲兵首领连羽大呼声就要奔来,却被连澜清抬手拦住。
连澜清眼底现出血丝,嘶哑声音里唯剩干涩。
君玄眼底猛地恸,君家密探数日前查出连氏族人惨死真相和连澜清所说南辕北辙,毫不相同。很显然是老北秦王把连氏族人惨死事栽赃施家,把连澜清养成颗满心只剩下复仇冷血棋子。
连澜清这世,可怜可悲可恨。
“呢?连澜清,不问国仇,不问家恨……”君玄开口:“这十年,你可有刻是真心待?你当初在父亲和施老将军面前许下娶承诺,又可有分……是真心?”
国仇家恨连澜清尚能回答,可君玄这问,他再也开不口。
那夜,他没有回答。
“回答,你到底是谁?”安静梅林里响起第二声质问,比刚才更冷更静。
连澜清终于抬首,他字句,朝君玄开口:“连澜清,北秦人。”
两国争端,国仇家恨,别无选择。
这六个字,是连澜清这十年过往所有回答。
“骁骑卫听令。”
连澜清声令下,众亲兵从马上跃下半跪于地。
“今日所见之人发生之事,出此林后,永不再落他人之耳。”连澜清仍是垂眼看地,只沉声吩咐:“骁骑卫退后百米,无论发生何事,皆不可上前。”他说着挥动内力将倒在地上莫天身体吸起朝连羽扔去,“照料好陛下。”
连羽怔,但仍领众卫拱手,“是,将军!”
骁骑营人都是连澜清从战场死人堆里救出来,对连澜清忠心耿耿,凡连澜清所令,他们莫不从。连羽个跃身接住昏过去莫天,领着骁骑卫后退百米,直到梅林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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