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遗信里,只有十九个字。
——逆徒秦景,叛国害民,施元朗误收贼子,生大错!
君玄到如今都记得自己展开遗信时颤抖得难以自持双手和那股被人掐住脖颈时无法言喻窒息。
那个世枭雄半生戎马守护边疆老元帅,最后遗言里未提及父母妻儿半分,战死前还向城百姓忏悔认错,何等悲凉?
君玄握着茶杯手缓缓收紧,仿佛自己手中握着仍是那封重如千钧遗信。她低下头,神色痛苦难抑。
秦王,城中还有其他北秦将领……”君玄不赞同道,话到半又戛然而止,额头轻皱。
“连北秦皇帝都没有画像,何况其他北秦人?”帝梓元过往十年都以任安乐身份现于世人面前,恢复身份时已位高权重,这年在战场上也多以盔甲示人,北秦探子难近其身,自是不知其容貌。
阿玄怎会如此担心?帝梓元挑眉朝君玄看去,疑惑问:“难道北秦军中有人熟知大靖国事朝员?”
“没有,不过是担心万有人能识得出你,徒生事端。”迎上帝梓元深沉瞳孔,君玄摇头,端着茶杯手顿,抬手抿口茶。
她在决定继承君家时候才知道自己本姓帝,是晋南帝家支。君玄骨子里有着不输于男子骄傲刚烈,她选择继承家门,也就等于扛起她们这支对帝家拱卫之责。帝梓元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她比谁都清楚,原以为否极泰来,两家相扶相持下度过嘉宁帝灭族危机后她会相夫教子,代替父亲守住君家,在军献城安稳地过世。但谁能料到,十年后,她竟和当年帝梓元有着无比相似遭遇。
这是她错,所有切都是她错。
那个十年前把秦景带回军献城人,是她帝君玄。
入口雨前龙井微甘,淡淡涩意在口中弥漫,君玄垂下眼,看着青瓷杯中飘荡茶叶,有些晃神。
年前军献城被北秦攻破,遭北秦屠城,这样突然爆发举国之灾,并不是平时以经商传承君家能抵抗得,除帮施老将军尽可能将老弱妇孺送出城,君玄什都做不。秦景叛国消息传来时虽人心惶惶,可城中百姓并不相信,君玄也是,秦景虽然沉默寡言,却正直善良,仁义爱民。十年相处,君玄知道秦景是个怎样人,否则又如何值得她托付终生?
秦景怎可能背叛国家和恩师,把守护十年百姓亲手送进死地。君玄初闻时,只觉得这个消息荒谬到可笑!
但封薄薄书信,短短十九个字摧毁她所有坚持和活下去勇气。
城破之日,施老将军临死前命亲卫将遗信交到副将赵云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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