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席话,温朔立在涪陵寺山巅,如释重负,静静颔首。
左相被诛第二日,早朝照常在金銮殿上进行。还不等左相派人跳出来弹劾太子,姜瑜贪墨军饷构陷老臣罪名就被谏官条条摆出来,金銮殿上朝臣激愤,纷纷奏请嘉宁帝查抄相府,要查这国之蛀虫究竟贪多少家产。
就连从不介入党派争斗几位老公侯在这件事上亦是义愤填膺,个个中气十足在金銮殿上请命,全不似平日和稀泥菩萨模样。左相派朝官被堂上边倒气势骇,加之群龙无首,怏怏不敢出声。
太子素得朝臣敬重,在此事上倒是可见斑。
嘉宁帝顺应臣意,降旨查抄相府,相府男子被判充军,妇孺发配西北。
殿下不会觉得可惜吗?”
“温朔,梓元不是为复仇才为皇,韩烨和她从始至终……都走在个方向上。九年前从南海归来,看到九华山上满山帝家坟冢时,跟所有人所想样,以为自此以后韩帝两家是死局,解不开。”
“那前辈现在……”
“韩烨或许可以解开两家不死不休结局。”帝盛天闭眼,良久,才响起这句:“真是奇怪,梓元性子像韩子安,韩烨却像。”
她说完挥挥手,“回去吧,你想怎选都随你,不用问。”
此旨下,让众臣格外感慨,当年秦老大人被冤贪墨黄金时,阖府上下亦是这般结局。十年轮回道转,真真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因果循环之话。
至于剑劈当朝宰辅太子爷,倒无人敢说他无罪。只是朝臣皆言太子心怀百姓感恩幼时帝师,悲恸之下才会手刃左相,虽难容法理,却清理之中。兼之不少百姓跪于重阳门前为太子求情,希冀陛下能看在往日太子功劳上酌情处理。
按理说沐王已亡,五殿下是个吃斋念佛慈悲人,九皇子尚是少年且远在西北,大靖能撑得起江山皇子唯有太子人。这回朝臣们搜肠刮肚琢磨着帝心在金銮殿上前仆后继为太子说好话,哪知最该松口嘉宁帝却脸淡然地将处置太子事压下来。既未责罚,也不放出来,把众朝臣吊在半空中后就这散朝。
得,他是皇帝,被关又是他儿子,关他们啥事啊!大臣们自个安慰自
温朔立会儿,应声,走出院子。
寺外,林双左顾右望,直往寺里瞅。大风皱起,山巅无物可挡,老总管被吹得个趔趄。
温朔走出来,正好看见这幕,他抬步朝寺外走,林双依旧沉默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少年脚步顿住,温煦声音突然响起:“林总管,所有事,总会有平息日吧?”
林双怔,依旧是笑眯眯模样,甚至不怕死地唠嗑句:“是啊,小公子,无论什事,总会有结束时候。老奴历经几朝繁华,当年混战十几年诸侯之乱,不也照样被帝家主和先帝结束。这世上啊,就没有过不去坎。得相信事在人为,人总不能被天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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