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听见。”
烟火缭绕临西河畔,最终只传来这句极轻极淡声音。
第二日清早,在临西府知府恭送下,行辕悄然启程。
不愧是在朝堂混得如鱼得水朝太子和上将军,两人前后走上马车,面容平静,问声好,然后个照旧酣睡,个看书,两不打扰,和气十足,就像昨晚临西河畔对话只是幻境般。
时至傍晚,临近化缘山,任安乐醒来,见韩烨面色微有冷沉,马车外兵士气氛肃然紧张,掀开布帘看眼:“化缘山出事?”
他垂下眼,道:“安乐有心。”稍停顿,又重新抬头,定定看着任安乐,“借安乐吉言,此后年岁,想必与承恩能如你所说……琴瑟和鸣,相携生。”
韩烨未再看她,转身朝另边走去,行几步,顿住。
“昨日已遣骁骑营统领先入化缘山谈判,青城掌门言只要朝廷不姑息忠义侯,他们自会散去,绝不会和朝廷作对,明日亲自对武林人士做下承诺后便可回京。出京前已向父皇奏请太子妃册立之事,父皇亦已赐旨,想必现在京里已在准备嫁娶事宜,安乐,最多十日,便是成婚之期。”
他回转头,眼底深沉如海,“原本便猜着……你会如此回。”
任安乐怔住,神情破天荒有些无措。
焰火璀璨,漫天银华,无可比拟风流夜晚,恍惚间会让人忘记两人之间横隔天壑。
青年身影仿佛和十年前元宵灯会上少年悄然重合,她记得那日韩烨牵着不大她在人群中躲着侍卫东藏西窜,套中灯笼兔时踌躇意满,送她回宫念念不舍。
有些事没有忘,只是似乎也不需要再被记起。
那时候她尚在稚龄,韩烨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在分不清何为因缘时就已牵连着云夏之上两个最尊贵氏族承诺和传继。
开国之帝赐婚,天子为媒,江山为诺,世间传诵天作之合恐怕也不及如此圆满。
韩烨点头,“郑
“韩烨……”
“对个叫任安乐女子动过心,但这世都会护着帝梓元。任安乐,这句话,你永远都要记住。”
青年眼底荡着淡漠笑容,隔着漫天烟火,如是开口,然后毫不迟疑转头,离去。
流水潺潺,梨花飘落,韩烨身影消失不见那刻,任安乐蹲□,双手抱膝,半晌后,她突然揭下脸上面具。
水面上倒映面容有些苍白,眉峰如墨,双眼深不见底。
面前站着是她自出生起就择定夫婿,正直善良,心怀百姓,或许她这生都再也寻不到这样人。
只可惜……这世上谁都可以,只有韩烨不行。
任安乐抬首,手负在身后,听见自己笃定清晰声音。
“殿下,帝小姐容德显贵,性情温良,会是殿下良配,下月殿下成婚之时,臣定备上晋南最醇美酒,亲入东宫,为殿下道喜。”
笑颜如斯,声声落耳,韩烨望着面前立着女子,眼底深藏希冀缕缕消失,直至完全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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