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递到身前酒杯不过尺之距,哪怕青年面上温煦笑容如灿阳般,帝承恩心底亦生出冬九霜月寒冷来,她抬眼,面容僵硬,“少将军愿意前来,承恩荣幸之至。”
她颤抖抬手欲接,只骨节修长手突然出现,拿起桌上酒杯,轻碰洛铭西手中杯盏,朗声笑道:“不过邀你去趟西郊大营,你倒赶着诉苦来,这杯酒孤来敬你,算是谢你给孤面子来东宫之宴。”
韩烨突然出现让众人颇为意外,众世家子弟急忙起身见礼,惹得刚才还静默非常北朝苑阵兵荒马乱。
任安乐托着下巴瞅着你来往两人,叹口气。
哎,韩烨是个心软,想必是看不惯洛铭西这只狐狸欺负他未过门媳妇,跑出来当和事老。
小巷流浪娃干架,自诩晋南街头霸,只是到底势单力薄,大多顶着对熊猫眼回侯府。久而久之,靖安侯府大小姐外强中干流言便在帝北城谣传开来,靖安侯闻之大怒,道其三脚猫功夫丢帝家颜面,绑她在军中养马三月。
若是较真,此事或许才是帝梓元平生之憾。
那时洛铭西比她年长五岁,三月之后,她养马归来,恶习难改,披身布衣重新入街挑衅,寻半日,才从帝北城百姓口中得知洛家那个冰琢玉器小少爷在侯府门外摆擂台,以帝家小姐名号挑战全城,胜者可得黄金万两。
三日之内,应战者不计其数,却无人过擂。
那时她才知,洛铭西真真副狐狸心肠,他在擂台上以沙盘为阵,斗兵法策略,满城悍勇智绝之士,竟无人能赢弱冠少年。
帝承恩怔怔看着身旁韩烨,掩下眸中惊讶失措,连忙起身,退至旁,忙问:“殿下何时回宫?”
韩烨看她眼,神情有些意味不明,笑笑才道,“不算早,回来便瞧见铭西朝你敬酒。”
帝承恩舒口气,她刚才在洛铭西面前如此失措,韩烨聪明绝顶,若是瞧出端倪……帝承恩到底非常人,极快恢复镇定,朝洛铭西盈盈笑道:“十年未见故人,今日突见,承恩失态。”复又转向韩烨行礼,“多谢殿下回护。”
韩烨托起她,将酒杯搁置桌上,没有回应,反而朝下首坐着任安乐淡淡道:“任将军素来
自此之后,帝家声望大涨,投军者不知凡几,洛铭西之名响彻晋南,而她,帝家大小姐,尚在军中养马帝梓元,也借着帝家颜面承他次大情。
“帝小姐,可是怪铭西来得太迟。”
洛铭西儒雅笑声打断任安乐略带怅然回忆,她瞅眼如见鬼魅帝承恩,摸摸下巴,铭西这颗七窍玲珑心,用在帝承恩身上,着实折煞她。
“与太子殿下同去西郊大营练兵,才会迟小姐宴席。小姐若怪,铭西自罚杯。”洛铭西神色柔和,回身两步随手拿起任安乐桌上杯盏,将酒敬到帝承恩面前。
这番动作若是常人来做,确实无礼之极,可偏偏洛铭西做来,却别是番风流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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