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承恩在太子寿宴最后刻抵达京城、太子携其单独离席消息被当晚入东宫世家子弟传得绘声绘色,帝承恩虽十年不入京,但直是京城百姓八卦对象,念及她十年圈禁之苦和太子数年执着,两人缘苦情悭传言在京城渐渐传散开来,博得不少百姓同情,上内亦出现遵循太祖遗旨,立帝承恩为太子妃请愿折子。
三日后,嘉宁帝下旨,帝承恩可自由出入宫禁,此旨出,满朝哗然,众臣纷言帝承恩虽不复十年前荣宠,于嘉宁帝心中
洛铭西话只说对半,她当年为帝承恩留下帝梓元八岁以前所有过往,防得从来只有嘉宁帝和慧德太后,而非韩烨。
就连洛铭西亦不知,那几页简里帝梓元平生戛然而止在帝家覆灭之前,而不是帝北城下她见韩烨最后面。
遗落帝梓元血海深仇,无论帝承恩学得有多像,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帝梓元。
太后寝宫后堂内设佛堂里,低沉木鱼敲击声幽幽响起,使深夜宫殿平添几分森冷之意。
慈安殿总管张福推开门,冷风灌进,烛火明灭不定,佛堂内愈加幽暗,他走到潜心礼佛太后身后,低声禀告:“太后,太子殿下和帝承恩叙旧约有半个时辰,然后亲自送她回锦园。”
曾瞧过。
众人看着消失在宫闱尽头两人,感慨片刻,顾自离去。
石亭上,洛铭西缓缓开口:“安乐,若是帝家还在,如今站在那里…本该是你。”
“当年帝梓元就不在乎,更何况是如今。”
任安乐拂袖,神色冷静自持,丝毫未被广场上那幕似是感人至深重逢场面所触动。
锦园在皇宫和东宫之间,富丽堂皇,是嘉宁帝前些时日特意为即将入京帝承恩备下。
手中转动佛珠停住,太后睁眼,神情微有缓和:“由得他闹,只要帝承恩没有住进靖安侯府和北阙阁便无事,寿宴上太子和东安侯府、洛家小姐相处如何?”
太后问得甚是平和,张福额间却陡然沁出冷汗来,他头埋得更厉害,“回太后,殿下除和任将军相谈甚欢,对其他小姐……皆是泛泛。”
几乎是立时间,佛堂内陡然幽冷暗沉下来,良久以后,才听到太后淡淡声音:“任安乐?张福,寻个时间召她入宫,哀家要好好瞧瞧她。”
“是,太后。”张福应是,见太后摆手,小心退出去。
夜色深沉,顷刻间喧嚣盛宴落幕,侍女行来声音临近,洛铭西朝石亭下走去,行两步,终是停住回首。
“安乐,她学得很像,当年你为她写下帝梓元八岁之前经历所有事,便是为有日她不会被韩烨揭穿?”
他问得漫不经心,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非回答不可必要,洛铭西始终没有等到任安乐回答。他垂眼,神色难辨,握着犹带沉木香锦扇朝凉亭外走去。
素白衣袍里身影淡然沉宁,却有微不可见单薄。
身后脚步声渐不可闻,任安乐沉眼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石阶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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