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清楚看见,这个向嬉笑于世女子眼底闪而过深沉悲痛,那是只有最亲血脉离世时才有彻骨冰凉,她静静望着他,黑沉眸子熟悉凛冽,就好像,他曾经在何处见过般……
“殿下。”任安乐低唤声,韩烨从恍惚中回神,负于身后双手悄然握紧。他望着任安乐,薄唇轻抿。
窗沿上女子跃跳下来,边摇着空荡酒壶,边晃着朝房间而去。
“殿下,人活着便是福,你要惜福。”
淡淡声音传来,韩烨转身,只来得及看见道孤寂萧索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气沉闷,韩烨出房门,便瞧见任安乐抱着个小酒壶横坐在窗沿上,面容隐在月色下,有稍纵即逝冷凝。
他顿顿,还是走上前来。
“任大人……”
“任安乐。”任安乐回首,朝韩烨晃晃酒壶,认真纠正,“怎,殿下有事?”
韩烨行到她身边,问:“为什要留下温朔,你既然从开始就知道他跟在身后,就不应该到此处才告诉孤。”
“殿下,温朔担心你,才会路从京城跟来,再说朝廷波谲云诡,走错步便是万劫不复,他天资聪慧,让他早些经事也会成长得更快。”
韩烨知道任安乐说得句句在理,仍皱着眉道:“孤会护着他。”
“你能护他多久?终有日他要学会走出殿下羽翼,这个世道,除自己,没有谁可以护住谁。”
任安乐眼中笃定太过肯定,韩烨眯起眼:“任安乐,你对温朔好像太过在意……为何?”
任安乐怔,朝茫茫夜色看去,半响后轻声道:“臣曾有幼弟……”她回转头,看着韩烨:“可惜身体孱弱,小时候夭折,若他还活着,应和温朔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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