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杜庭松安静跪着,低埋脸看不清表情,唯有古齐善被关押天,虽衣着狼狈,神情却依旧嚣张。
见到这二人被宣入堂,吴越明显瑟缩下,神态惶恐。
“吴越,昨日黄大人问案,你说试题也曾给过古齐善,可对?”
“回大人……”吴越声音微抖,随即变得坚定,连连叩首:“是,学生时糊涂才会铸成大错,学生甘愿认罪,只是希望不要祸及家人。”
若不是为保家人平安,他绝不敢在堂上把古齐善和杜庭松招出来。如果他坐实科举舞弊和逼死大学士主谋罪名,定会祸连九族。
“忠义侯向来和大殿下走得近,这次任安乐歪打正着,倒是为殿下立功。”
温朔笑道,眼眯成条缝很是高兴,韩烨拍拍他头,听到任安乐令衙差将干人等带上命令,凝神听去。
大堂之上,吴越并两个考生跪在地上,神情惶恐。
“吴越,日前过堂你承认将试题交予宋贤、刘江,现在可认罪?”
吴越点头:“学生认罪。”另两人神色灰败,齐点头。
异常。
鼓声响,辰时到。
左、右两相自后堂而出,对视眼,朝另入口看去。
自他们清早入大理寺起,还未曾见得任安乐。
声停,身绛红官袍任安乐从另端走出来,眉目肃冷端严。
“胡说,哪里要过你给试题,你血口喷人!”古齐善差点跳起来咆哮,神情凶狠,随即转向任安乐,拱手道:“任大人,吴越为脱罪才会攀咬他人,是冤枉!”
见任安乐不语,他眼珠子转,又指向杜庭松:“说不定他招出考题来自杜庭松也是污蔑之词,考题只从他身上搜出,们和此事没有半点关系,区区片面之词,怎能作为证供?”
古齐善虽不学无术,向来喜欢胡搅蛮缠,此时说出话却有几分道理,堂下考生对视点头,连府
舞弊小抄自他们三人身上搜出,罪证确凿,他们无可争辩。
“既认罪,本官便当堂宣判——”任安乐敲响惊堂木,沉声道:“宋贤、刘江两人于会试舞弊,本官判你二人再无科举之权,剥去秀才之名,发配西北受三年徭役之刑。”
两人叩首伏罪,然后被衙差带下去。吴越仍被留在堂上,众人便知这场案子此时才真正开始。
左相神色沉稳,只是在看见被押进来杜庭松时,不自觉闪过嫡子恐惧担忧脸,摸着扳指手微微顿下。
任安乐不经意瞥左首眼,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大靖女子为官审案,倒也是头遭,众人瞧着稀奇,纷纷抬头翘望。
任安乐朝左、右相行礼,行上案台,三人坐于大堂之上。
这场在嘉宁十七年闹得轰轰烈烈科举舞弊案终于拉开帷幕。
帘之隔堂后,温朔瞧见韩烨脸上难得兴致,低声道:“殿下,听说忠义侯昨日在皇城里跪半宿陛下也未召见,天亮被侍卫搀扶着回去。”
“他以功挟恩,父皇心里定生芥蒂。”韩烨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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