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为户部侍郎钱广进,龚季柘度觉着,钱广进父母倒是实在,取个好名。作为大靖王朝最富有商人,区区五年时间,这钱篓子便为自己在朝堂上铺条康庄大道。
无其他理由,大靖建国前些年施恩天下,没积下什银子,嘉宁帝又是个好战皇帝,每年征战便要耗掉大半国库,前几年打仗时缺银子,差点就要靠增收赋税来驰援疆场上将士。
不过增收赋税这事在当年闹得很大,嘉宁帝旨还没下,堆老臣子便跳出来哭天抢地上书不可劳民,嘉宁帝头疼之际,巨富之家钱氏族新继任者将九成家底捐献国库,称得英明之主庇佑才得以攒下殷实家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方为正道。
天子被拍足马屁,兼钱家贡献金银着实可算敌国,嘉宁帝高兴,便破格将钱广进招入户部,让他位列朝堂,他倒也争气,入户部不过五年,便使得国库充盈,兼善于钻营,甚得帝心,路扶摇直上,如今已是户部侍郎,管江南钱粮。
即便龚季柘是个古板倔强,也不得不承认钱广进虽粗鄙市侩,可却是个挣钱富国奇才。
敢与大靖皇室争锋?”
“那可不是什蝼蚁。”嘉宁帝低喝,眼底渐有满意之色。
“老奴失言,陛下赎罪。”赵福急忙跪下请罪,面露惶恐,嘉宁帝摆手‘罢’他才慢慢退出去。
“蝼蚁?师尊,若你知道有日帝氏族会被个阉人称为区区蝼蚁,你当年……可还会将这天下江山拱手相让?”
嘉宁帝望向书房左首案桌上端正置放墨绿铁剑,低晦莫名声音自上书阁中隐隐传出,青天白日里头,竟硬生生让人折出冰冷寒意来。
“龚老兄,守礼持重有什用,您顽固辈子,啥子油水都没捞到,还不如下官这个户部侍郎。”钱广进这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时圆滑很,却不知怎偏偏喜欢和古板持礼礼部老尚书抬杠,这在朝中也算是件趣
天近黄昏,礼部后堂。
龚尚书整天忙活着安乐寨诸事细节安排,临到傍晚才起草嘉宁帝早朝上赐下封赏,正欲下笔,急匆匆吆喝声在堂外骤然响起,他笔尖顿,团甚小墨汁便滴在明黄卷轴上。
“龚老兄,今儿个天道不错,明日又是休沐,陪去楚馆里瞅瞅,躲在这个偏堂里忙活啥?”人裹着身有些不齐整朝服走进来,三十开外年纪,相貌平庸,双眼转得甚是活络,乍看时还带几分市井俗气。
龚季柘年过五旬,铁板定钉两朝元老,性子耿直倔强,极少有人能让他难以应对,偏生面前之人天生副死脸皮,领教数年,他倒也习惯。
“胡闹,本尚书长你几十岁,你恭称便可,休要每次来套近乎!楚馆那种地方,堂堂朝廷重臣岂可随意提起!”龚季柘拂袖,头疼看着圣旨上污渍,用笔墨极快带过,吹胡子瞪眼道:“再说安乐寨举寨招降,户部分列赏赐不少,你哪来闲心到处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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