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明这种人,字千金,说要帮忙,就定然不会敷衍事。窦泽放在车门上手又收回来,半晌,才垂着头憋出句:“谢谢。”
霍司明提提嘴角,车顶灯打下来照在他脸上,形成非常好看轮廓阴影,夜色深沉,灯下昏暗,刚刚见窦泽父母时候,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脸上,便没人注意到他衣服上斑斑驳驳痕迹。可窦泽直挂在心上,他说:“今天下午……对不起啊。”
霍司明回头看他,恰好看到窦泽颤动眼睑,长睫毛在他小麦色肌肤上留下剪影。霍总也不说没关系,也不说让他下车,看会儿那坚毅英俊侧脸,又怕被发现似,重新转过头去看着前挡风玻璃。
窦泽见他半晌没说话,便扭过头来,问:“不然,给你洗衣服?”
霍总像被声令下似,当下便解起衣扣,窦泽又想骂人,却不好骂,只好捉住他手,说:“你干嘛呢?!你……你自己回家脱好再给。”以前他从不觉得两个男人赤诚相见有什不妥,如今对着霍司明却莫名脸红羞敕。
边发动车子,边问:“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点累。”他抬头看眼挡风玻璃前放得半把香蕉,说:“你怎还真拿?”
“阿姨番好意。”霍司明打个转向,车厢里尽是转向灯发出滴答提示音。
窦泽抿抿嘴,半晌才说:“今天谢谢你。”
霍司明没接话,车子渐渐驶离医院,到宽阔马路上,两人沉默半天。窦泽想起他姐临走前那个眼神,谢小南安安静静站在那儿样子,时想开口却开不口。他现在欠霍司明越多,将来越难还上这份人情。
霍总这才有些失望地重新扣上衣服,窦泽又坐几秒钟,说:“那上去,你路上慢点。”
霍司明不经意似抬头看看这片住宅区,问:“这是你们公司分配宿舍吗?”
霍总向是个沉得住气,他看出窦泽坐立不安,却不管不问。
直等到车子停在窦泽宿舍楼下,才问:“医院不是什好地方,小孩子抵抗力弱,怎直让她待在医院里?”
窦泽直想着谢小南事,霍司明张嘴他便知道说得是谁,正是瞌睡递来枕头,答话时候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磕磕绊绊道:“她……她是先天性尿毒症,从小住在医院,直在等肾源。”
霍司明手指轻轻敲敲方向盘,说:“这样啊。”
两人像比赛似,谁也没有继续开口,可窦泽直坐在那儿没下车,霍司明也不催他。窦泽不是个贪心人,但造化弄人,事赶着事弄成今天这个局面,他又坐会儿,到底还是没开口,手刚刚摸上门把手,就听见霍司明在背后说:“可以帮你问问肾源事,但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这种事情是要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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