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无声无息地忍受这非人能承受惨烈痛苦,从大张喉头发出绝望“嗬嗬”声,像个漏气风箱。
鲜血从嘴角慢慢流出。却说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更痛。
毒药很痛苦。但被爱人亲手毒杀痛,却要更加痛上千倍百倍。难以置信泪水爬满面庞,想质问严旻,青梅竹马、少年夫妻这多年,何曾对不起你过,为何要用这样残忍方式杀死?
那颗千疮百孔心已然被爱人亲手掏出个空荡荡大洞,汩汩地往外流着血,也流尽所有求生意志。
所谓万念俱灰,便是这样罢。
他说:“累就休息会儿吧,还有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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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敢直视眼睛,是因为亲手鸩杀发妻负罪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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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在严旻走后个时辰便开始发作。
会好。”严旻却打断话。他重复道,“会好。”
感到又是阵疲惫。明明见到严旻是每日每夜都期待事情,可为何真正见到他时,感到如此力不从心?
他转过头,从流霜手里接过那碗药,对说:“既然醒,来把今天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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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旻说这话时候,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响起“大郎,该喝药”BGM。
这样折磨持续多久,已记不清。只记得在生命最后,眼前走马灯般闪回无数过去回忆,桩桩件件,都是与严旻起。看见们交缠身体,看见少年严旻笑着揽入怀,看见他因为生气红着脸转过头,看见他那双掀开喜帕时抖如筛糠手,看见他拉着,对说:“阿秋,你知道吗,把这红绸子系在树顶,们就能生生世世在起。”
看见弘光寺神佛,悲悯望着跪下殿下渺小。而还在反复叩首着,向诸天神佛祈求保佑严旻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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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问秋生命最后记忆,是枕巾上,鲜红、流淌血,是他和严旻在七年前系在菩提树上系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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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梦半醒中,忽得感到腹中刀绞般疼痛,直接把活活痛醒过来。那碗药流经食道和小腹,那里像被硫酸腐蚀样灼痛,又像无数根针扎在上面样刺痛。阵阵凌迟般剧烈痛苦,像要把四肢撕裂再重组,两辈子都从未承受过如此痛苦,张开嘴巴就要发出悲惨痛呼。
——可在剧痛中惊恐地发现,竟然发不声。
是那碗药!
严旻给下毒药竟是如此狠毒,他让在剧痛中受尽折磨,却连为自己痛苦哀嚎机会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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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过这碗药,在他注视下,痛快地仰起头,饮而尽。
这碗药比往日喝补药还要苦。冒着热气药,从喉管进入胃中,像是能在腹中燃烧起来。
但是什都没有说,连苦也没有抱怨。
严旻看着把那碗药喝得干干净净,便像是完成什任务似站起身来,对说今生今世最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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